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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4-28T10:14 |
在全球化與逆全球化潮流交織之際,中國西部似乎悄然鋪展出另一條截然不同的發展曲線。早前受九龍倉邀請來到成都,參加尼依格羅(Niccolo)酒店十周年慶典。從酒店的「鎏藝拾光」晚宴,到城市躍進式的對外開放,成都給人的印象,不僅是一場表面的繁華秀,更是一面映照中國消費轉型與城市競爭力重塑的鏡子。 成都尼依格羅酒店的十周年慶典,表面上是一場標準的高端品牌公關活動,但細看之下,卻映照出成都這座城市的成長野心與階段性成功。十年前,當九龍倉在這里押下重注時,不少國際酒店集團對「投資成都」這個念頭仍充滿狐疑——畢竟,那時的成都,在很多外資眼中,不過是個「二線城市」的代名詞。然而今天,成都IFS已成為西南地區的經濟地標,而尼依格羅則從無到有,打造出一個能與國際一線品牌分庭抗禮的本土奢華酒店品牌。 與酒店的總經理羅卡森(Robert Cousin)交流得知,今年入住率接近九成,且南韓、日本、東南亞旅客直航班次增加,帶動國際客源明顯回暖。這些數字固然漂亮,但真正值得玩味的,是成都如何在十年間,從一個內陸城市,蛻變為全球資本和消費市場競逐的新戰場。 成都不只是熊貓與火鍋 當然,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成都在文化與經濟上的雙重突破。從夜遊錦江到參觀熊貓基地,從寬窄巷子的市井繁華到「哪吒出海」的文化輸出,每一步都在告訴你:這座城市不只是靠可愛的熊貓和麻辣火鍋吸引眼球,而是以文化創意、數字經濟和對外開放為引擎,重新定義了「新一線城市」的內涵。 根據成都市投資促進局數據,2025年第一季,成都新設外資企業147家,吸引外商直接投資6.38億美元,年增幅高達74%。這可不是單靠一隻大熊貓或一鍋火鍋就能堆出來的數字。背後,是一整套城市級的招商引資體系,從冷鏈物流到航空產業,從數字文創到現代服務業,成都正試圖在「去地產化」的中國新經濟版圖中,搶佔一席之地。 而這一切的背後,是成都對「消費升級」這個命題的深刻理解。不同於東部沿海城市那種粗放式的購物中心遍地開花,成都更像是精心打磨了一塊塊消費場景的拼圖——IFS的巨型熊貓雕塑、春熙路的潮流地標,乃至連街邊小吃攤都極力營造品牌感和體驗感,無一不在針對年輕人、國際遊客和新中產階層的消費偏好量身訂製。 消費回暖,還是幻影? 根據最新報告,中國2025年第一季零售銷售年增4.6%,比上季略有加速,服務消費更是領先商品消費增長。但必須冷靜指出,這場所謂的「消費回暖」,更像是一次結構性的重新洗牌,而非全面的牛市狂歡。 今天的中國消費者,不再是2008年金融危機後那群一窩蜂湧向LV專櫃、搶購iPhone的暴發戶。他們變得謹慎、分裂且高度理性。在成都這樣的城市,這種變化尤為明顯:一方面,IFS里的高端店鋪依然人流如潮,連卡佛、Prada門庭若市;另一方面,街頭巷尾,平價咖啡連鎖、折扣電商店鋪也同樣人頭攢動。消費的兩極分化,已成為新常態。 這種「分層消費」現象,正是中國消費市場的縮影。高端消費仍有支撐,但中低端市場則是激烈內卷,零售品牌要麼向上打品牌溢價,要麼向下打價格戰,沒有中間地帶。成都的消費景象,正好印證了這點:從高端酒店晚宴到夜市地攤經濟,表面繁榮,其實是不同層級消費群體在各自為戰。 熊貓經濟與文創的雙引擎 成都的另一張王牌,無疑是文化輸出。從「熊貓經濟」到《哪吒之魔童鬧海》席捲全球票房第五,成都似乎一夜之間,從火鍋之都變身為文創之城。 熊貓IP的成功,固然令人佩服。據統計,2024年僅成都大熊貓基地就接待超過1,220萬人次,熊貓文創銷售額突破2.1億元人民幣。熊貓玩偶、熊貓美食、熊貓潮牌,萬物皆可熊貓——這種全民IP的打造能力,放眼全球,恐怕也只有米老鼠和Hello Kitty可以相提並論。 但文化輸出真正考驗的,不是「萌」的濃度,而是可持續的創新力。熊貓可以賣十年,但能賣五十年嗎?成都顯然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因此將目光投向更高端的數字文創產業:動畫、遊戲、數字藝術、IP孵化。 《哪吒》成功後,成都高新區迅速崛起為中國(成都)網絡視聽產業基地,聚集了6,000多家數字文創企業。政府不再單靠補貼撒錢,而是以「非標人才」政策、產業鏈整合、資金對接為抓手,試圖打造一個類似加州矽谷式的創意生態。 這種策略無疑是正確的。但問題在於,真正能撐起全球文創版圖的,從來不是地價便宜、補貼豐厚的園區,而是源源不絕的原創力與全球話語權。成都目前的文創產品,大多仍停留在「內循環」市場,要真正走向國際,挑戰迪士尼、Netflix,仍是任重道遠。 城市競爭的下一場戰役 誠然,成都在過去十年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就。但未來的挑戰,絕不會比過去小。隨著國內消費市場從「反彈」進入「重建」期,城市之間的競爭也將進入深水區。 首先是內捲問題。當全國各地都在高舉「數字文創」、「國際消費中心」的旗幟時,成都如何避免淪為另一個千篇一律的模仿者?其次是人才問題。即便成都吸引了80萬各類人才,但在AI時代,真正能引領產業升級的頂尖創意與技術人才,仍然是稀缺資源。一座城市的未來,不是靠堆砌辦公樓和商場,而是靠能否持續吸引最聰明的大腦留下來。 最終,還是消費者本身的問題。中國家庭的高儲蓄率、對未來收入的不確定感,以及巨額房貸壓力,注定了未來消費不可能重現過去那種瘋狂擴張。消費升級將是結構性的、分層的,而不是普惠式的繁榮。 成都這座城市,過去十年走得漂亮。但未來十年,如何從「流量經濟」過渡到「質量經濟」,從「熊貓IP」轉向「文化生態」,從「消費引力場」蛻變為「創新策源地」,才是真正的大考。 再宏觀一點來看,成都的故事,不是孤例,也可以說是中國經濟轉型困境的縮影。 過去四十年,中國靠出口、投資、地產三駕馬車迅猛發展。但今天,這三駕馬車都顯現疲態:出口受制於全球去風險化,投資回報率下降,地產泡沫破裂。唯一能倚賴的,就是內需與消費。 問題是,內需不是天上掉下來的。它需要穩定的收入增長,合理的社會保障,公平的教育與醫療體系,以及對未來的信心。而這正是當前中國經濟最薄弱的部分。 對中國整體而言,成都式繁榮提供了一個警示:如果經濟轉型不能成功,如果內需無法真正崛起,那麼即使有再多的熊貓,再多的消費券,也無法挽救增長的頹勢。 破繭成蝶,還是空中樓閣?未來十年,中國經濟的答案,將在無數個「成都」的抉擇中,逐步揭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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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4-14T11:08 |
4月以來,標普500指數曾在短短兩日內暴跌超過10%,這種級別的市場暴跌,令人憶起1987年「黑色星期一」、2008年金融海嘯,以及2020年疫情初期的混亂時光。 動蕩不安中,投資者的情緒不可避免地被捲入漩渦,慌亂的投資者的第一反應往往是「我不能什麼都不做!」彷彿什麼都不做就是一種失職。但事實上,這種「我應該出手干預」往往只是一種自欺欺人的幻覺。當市場猶如過山車般上下震盪時,試圖透過頻繁操作來挽救資產,通常只會加快虧損的速度,就像試圖用湯匙挖空一艘漏水的船,最終只是徒勞。 在資產管理的概念中,其中一個趨勢跟隨策略,就是趨勢明確下行,有系統地在市場下跌時將部分資金轉移至國庫券這類避風港。這種策略的最大優勢在於其規則性:它不需要投資委員會在市場恐慌時開會討論該不該賣,而是早已把判準寫進了投資守則。這不是預知未來,而是承認無法預知未來。 事實上,這種策略與傳統的戰略配置並不衝突。長期持有與趨勢跟隨不必水火不容,它們可以在一個投資組合中相互制衡。傳統的多元化講求資產類別的分散,但這方法更看重時間與策略的分散。這不只是風險管控,更是行為管控。 當然,趨勢策略有時也會被市場抽耳光,被「假下跌」或「假突破」耍得團團轉。若能忍受這種短期的不適感,長期而言,策略多元化能有效降低整體波動性,讓投資人得以安穩入睡。 另外,持續逢低買入股票,每周甚至每月的固定投資從不間斷,也是一個不俗的投資習慣。這種自動化的投資方式,有效排除了情緒干擾,即使在市場恐慌時反而能夠從容不迫地撿拾便宜貨。在投資的世界里,最好的時機往往伴隨著最差的投資情緒,諷刺的是,當市場打折出售時,眾人卻爭相逃離商店。 究其根本,投資並非預測未來,而是管理風險與不確定性。如果能預測市場,就不需要分散投資了。事實上,正因為承認自己的無知,才更需要分散策略與長期紀律。 畢竟,市場每天都有新鮮事發生,但真正值得關心的從來不是單日或單周的漲跌,而是長期而言,能在情緒高漲或低落時仍然能執行的計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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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4-07T10:42 |
地緣政治這場老戲再次上演,只是這回的道具換成了關稅。對沖基金橋水(Bridgewater)創始人、「鱷王」達里奧(Ray Dalio)的最新評論形容,這是一場貨幣與貿易的冷戰預演。他指出,美國最新的關稅政策既可能讓本國陷入滯脹(Stagflation),也會讓被制裁國家迎來通縮與衰退的雙重奏。這聽起來像是經濟版的《互相傷害吧》,但事實上,這或許正是大國博弈的新常態。 關稅,本質上是政府對經濟施加的「肌肉記憶」。它不是為了效率,而是為了生存。達里奧沒有拐彎抹角地說明:這是一場關於資本、信任與霸權的鬥爭。關稅既是國家財政的補丁,也是對全球供應鏈的警告。貿易自由的黃金時代,似乎正走向尾聲。 從第一層意義來看,關稅帶來的影響明確又殘酷:價格上漲、效率下降、生產成本上升。對美國而言,這意味著進口商品變貴,通膨壓力上升;對出口國尤其是中國而言,需求下滑,工廠閒置,人民幣貶值壓力加劇。這樣的劇本在歷史上早已演過,只是這次的主角換了人,觀眾卻依然買單。 然而更有趣的是第二層效應。關稅只是開端,真正決定劇情走向的是各國政策回應。中國可能會選擇讓人民幣升值,以換取部分關稅減免,這對出口導向型經濟體而言,其實是雙輸的賭局。升值意味著出口競爭力下滑,但若不升值,貿易談判桌上就少了籌碼。這就像與賭場對賭,你知道莊家會贏,但還是得上桌。 貨幣政策則成為壓力鍋的排氣閥。美國若面臨滯脹,聯準會將陷入兩難:升息對抗通脹,卻壓制經濟;降息刺激經濟,卻可能讓美元再度成為全球資產泡沫的燃料。中國若面臨通縮與資本外流壓力,則可能進一步寬鬆貨幣與財政政策,讓債務雪球越滾越大。但別忘了,這些都是為了延命,不是解方。 達里奧一再提醒,我們正處於全球經濟秩序重組的風口浪尖。他所謂的「生產、貿易與資本失衡」實際上是對現有體系的判決書。美國透支其作為全球儲備貨幣的特權,讓美元成為世界的避風港,也成為世界的問題源。這不僅創造了對美國債務的人為需求,也讓美國可以用紙鈔換他國的真實資源。這種局面若在牌桌上,大概早就被其他玩家聯合踢出場了。 在這場看似經濟、實則政治的博弈中,投資人只能自求多福。達里奧提醒:投資組合必須在資產類別與地區間達到低相關性配置,也就是老生常談的風險對沖。但在一個所有資產都可能因地緣風險同步波動的世界里,這種建議聽起來更像是心理安慰,而非策略指引。 關稅是稅收政策?是戰略武器?還是對自由貿易最後的悼詞?也許三者皆是。達里奧的觀察像是一面鏡子,反映出全球經濟秩序正在碎裂的裂痕。只是這面鏡子已經不再平整,而是變形的哈哈鏡——你看到的現實,總是比真實更荒誕。 歡迎來到新的經濟大周期。在這里,數據會說話,但語言是政治;市場會波動,但驅動力是信任;資本會流動,但方向是地緣。這不是一場普通的周期輪替,而是一場文明級的重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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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3-31T10:35 |
股市從來不是靜止的畫面,而是一場永不落幕的戲劇。舞台上的角色、道具和佈景不停更迭,但人類本性,貪婪與恐懼,卻如亙古不變的劇本,始終主導著這場表演。Jesse Livermore的名言或許是最貼切的註解:「華爾街沒有新鮮事,因為投機如同古老的山丘,今日發生的事,往昔已發生,未來還會再現。」這句話透露出一個殘酷而有趣的現實:市場變化無窮,但內核不曾改變。 然而,這種永恆的「不變」並不意味著市場會停滯。相反,變化正是其存在的意義。從產業結構到市場所有權,再到國家股市的領導地位,變化無處不在,且往往出人意料。這種動態為投資者提供了風險,也提供了機會。畢竟,如果一切固定,那麼風險溢酬從何而來? 看看1900年的美國和英國股市,當時的領頭羊是鐵路、煤礦和銀行。鐵路股在美國佔據了壓倒性的地位,幾乎是今日科技股的翻版。然而,快進到2025年,情況已完全不同:科技股在美國市場佔據主導,英國則更為分散,金融、能源和健康產業均衡發展。 這一變化告訴我們什麼?產業領導地位從來不是永恆的。當年 Benjamin Graham 在《The Intelligent Investor》中大篇幅討論鐵路股,而現在的投資者若還抱著鐵路股票不放,恐怕早已在通脹的侵蝕下化為塵土。這無疑是一個警示:投資者若沉迷於過去的榮耀,便注定被未來所淘汰。 有趣的是,這種變遷並非只屬單一市場,而是全球現象。不同國家的股市表現猶如一場混亂的接力賽,誰能預測丹麥會在過去 20 年中擊敗美國,成為全球表現最佳的股市?而葡萄牙卻在這場競賽中墜入深淵,年化報酬率為負。這種「股市的精神分裂症」雖然令人摸不著頭腦,但也正是市場的魅力所在。 然而,這些變遷僅僅是表象,更深層次的變化發生在市場的持股結構。1945年,美國股市的90%為家庭所持有,如今這一比例已降至38%。取而代之的是基金、外資和退休金的崛起。Passive fund(被動型基金)和ETF加起來持有了15%的市場,而這一數字在70 年代甚至不存在。 這樣的變化帶來了什麼影響?一方面,市場的「雞蛋」分散在更多的「籃子」里,減少了極端事件對經濟的破壞。但另一方面,也讓市場更受資本流動的影響。如今,外資佔據了近五分之一的美國股市,這意味著當全球資金撤離時,市場可能會顯得更加脆弱。 這種權力的分散化是否會讓市場更穩定?答案並不明確。儘管家庭投資者的直接影響力下降,但透過基金等間接持股,他們依然是市場的重要參與者。然而,市場的決策權正向機構投資者傾斜,而這些機構往往不是以長期利益為導向,而是受季度業績的驅動。 總結來看,股市是一個充滿悖論的機構:變化是其生命力的源泉,但不變的人性卻是其本質。歷史告訴我們,市場的結構、領導者和所有權會不斷輪替,但投資者的本能反應並沒有進化得比百年前更精緻。 對投資者而言,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如果你無法適應市場的變化,那麼你便是市場的犧牲品。然而,適應並不意味著盲目追逐潮流,而是要認清變化背後的規律,並在不變的本質中尋找機會。 如同Jesse Livermore的另一句名言所言:「贏家總是從市場中學習,而輸家則是從市場中抱怨。」當你下次面對股市的起伏,不妨問問自己:這真的是市場的問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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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3-24T10:52 |
日本股市的「傳奇上班族投資人」清原達郎(Tatsuro Kiyohara)憑藉小型價值股一路滾出約800億日圓身家的大佬,在的最新訪談中,以一種既謙遜又犀利的口吻,剖析了當前的日本股市,並提供了一套極具啟發性的投資框架。 訪談中,清原坦言,自己過去五年中只有兩次「看對」市場走勢,一次是2020年3月的新冠疫情暴跌,另一次是2024年8月5日的市場閃崩。而他之所以能準確判斷,並非因為對經濟數據有超凡的洞察力,而是因為市場已經陷入恐慌,投資者集體失去理智。換句話說,當所有人都驚慌失措、認為世界末日將至時,市場往往才真正觸底。 這種觀點與20世紀最偉大的價值投資者格拉罕(Benjamin Graham)提出的「市場先生」概念如出一轍。市場的情緒化波動並不總是理性的,甚至經常是極端的。投資者如果試圖依賴短期預測來調整投資組合,最終只會被市場的情緒牽著鼻子走。 事實上,清原的長期投資回報足夠令人羨慕:他管理的對沖基金25年內複利回報達93倍,讓華爾街的交易員們都望塵莫及。但有趣的是,他的策略並不高深:專注買入淨現金充裕、低市盈率(P/E)的小型價值股,然後耐心等待價值被市場發現。你可能會問,這麼簡單的策略,為什麼大家不都去做呢? 答案很簡單:因為這種策略需要一種稀缺資源,耐心。 清原自己都承認,即使是他管理的基金,也有許多投資人沒能完整享受到這種「耐心」帶來的巨大獲利,因為他們中途總忍不住將本金提走,或是急於落袋為安。畢竟,人的天性很難抗拒在股價翻倍時「至少賣掉一半」的衝動。就好像面對一盤美味的壽司拼盤,你總會先吃掉最喜歡的那一塊,然後滿足地想:剩下的慢慢吃吧。 但清原的妙招是:真的只賣一半,剩下的一半當作不存在。這種選擇性失憶或許是個好主意,畢竟人類總難抵用短期快樂換取長期財富的誘惑。 此外,清原對市場的「80%做多、20%做空」的策略頗有洞見。他特別喜愛用高流動性的藍籌股如Advantest、Fujikura、Sanrio、三菱重工等來做空,理由也很簡單:這些股票的估值一旦被高估,回調速度會讓人措手不及。然而,他並不鼓勵散戶輕易嘗試這種高難度的「高空跳傘」操作,原因也很實際:散戶通常沒法及時抽身,更不懂得如何穩穩落地。 在清原看來,真正的致富秘技不是靠做空市場、抄底指數,甚至不是靠準確的市場預測,而是在市場暴跌時果斷出手。當市場分析師絕望地高喊「指數已跌破關鍵均線,前方無底」,那就是你該毫不猶豫買進的時機了。畢竟,如果你不在市場恐慌時購買,難道要等到市場熱情高漲時再追高嗎? 這種思維,乍聽之下簡單,但實際上需要極大的心理素質。畢竟,當股市像自由落體一樣直線下降時,多數人能想到的不是「現在不買,更待何時」,而是「現在買了,萬一繼續跌怎麼辦?」這種恐懼心理,便是散戶投資者難以逾越的鴻溝。 但清原的樂觀不是沒有道理的。他深信,日本股市正在經歷一場深刻的轉型,核心關鍵就是公司治理結構的改革。過去數十年,日本企業像是外國資本的提款機,外資買進便漲,外資賣出便跌,完全受制於海外資金流動。如今,隨著企業治理改革的推進,日本企業終於開始真正聽命於股東,回購股票、提高股息逐漸成為常態,而這才是股價長期上漲的根基。 儘管如此,他也不忘幽默地諷刺自己完全錯過了Sony、日立這種市場明星股,因為他嚴格的價值投資標準讓他無法買入這些已經昂貴的股票。對他而言,投資就像種植一片森林:你不知道哪顆樹會長成參天巨木,所以只能在每棵樹還是小樹苗時就買入。當某棵樹苗意外成長為巨木時,你只要記得別急著砍掉就行了。 這種策略,看似簡單卻無比艱難,因為它違反了人類天性中「追求即時滿足」的本能。多數散戶寧可追逐市場熱點股票,卻忘了,一旦熱點消退,股價的回調往往慘烈無比。就像Lasertec這家曾經風光無限的半導體設備股,股價從巔峰一路跌去六成,或是M3這支曾經的醫藥明星股,從頂點暴跌87%。這就是所謂「動量交易」的陷阱:你必須在音樂停止之前搶到椅子,否則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資產蒸發。 當然,散戶們也沒必要因此完全放棄動量交易,但得記住一件事:如果你沒辦法像清原一樣精準地控制風險,至少得在音樂尚未停止時果斷離場。 最後,清原不忘鼓勵散戶嘗試自己的「小型價值股」策略,聲稱他的成功模式絕對可複製。或許他是對的,但考慮到大多數散戶連耐心等待拉麵冷卻都做不到,要他們耐心等待小型價值股的估值回歸,或許有些過於樂觀了吧。 畢竟,市場總是簡單的,只不過人心複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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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3-17T11:09 |
市場在一夜之間翻臉並不新鮮,只是這次從「AI無敵」到「特朗普衝擊」的轉折,顯得戲劇性十足。標準普爾500指數和加密市場兩個月內蒸發了5.5萬億美元,平均一天就損失3,500億。那些曾被捧上神壇的科技巨頭,如今宛如被打回凡間。在美股世界里,從來沒有所謂的「永恆信仰」,就算昨天還是冉冉升起的經濟繁榮之星,今天也可能變成暴風中心。深層原因在於兩大信念雙雙遭到動搖:一是美國科技的「本朝天命」似乎不再穩固,二是曾被市場寄予厚望的「新政」想像破滅。 AI曾被視為美股的「護身符」,尤其在Nvidia、Microsoft等股票市值扶搖直上之際,許多人幾乎篤定美國在人工智慧領域一騎絕塵。然而所謂DeepSeek技術突破所帶來的化學變化,讓投資人突然冒出個大問號:如果AI霸權並非美國「生而擁有」,那這些高估值到底還能依賴什麼?先前支撐市場的信仰一旦鬆動,就像神明一夜失靈,情緒雪崩,股價自然崩得極快。 特朗普政策的因素又在這檔戲里添了幾把火。一開始華爾街將「特朗普2.0」視為再次催化美國經濟的燃料,企圖重現減稅、放水、降低監管的大手筆。可是從晶片出口管制到貿易再談判,種種動作顯示他似乎更在意債務結構、通膨壓力以及產業遷回等長遠議題,而不是討好短期股市。如果說美國科技企業習慣了「我有天然優勢,政府就會站臺幫我撐腰」,現在只能發現:政府的政策走向未必完全迎合市場。這種心理落差讓資金懷疑,過去那場持續兩年的科技狂熱是否已到盡頭。所謂的「Magnificent 7」——Tesla、Apple、Microsoft、Google、Amazon、Nvidia、Palantir——也出現大幅拋售。Wedbush之類的券商依舊扮演搖旗吶喊者,試圖安撫投資人:科技牛市並未結束,AI革命尚在第三個年頭,不用擔心長期趨勢。只是當特朗普對晶片設限、全球宏觀局勢變動加劇,投資人也不得不思考「牛市究竟走了多遠」的問題。 若將時間拉長,或許可以多一點耐心來看那些真有戰略地位的公司。例如Nvidia和Microsoft向來是AI基建的雙強,硬體與軟體融合之勢延伸可期,Tesla更是自動駕駛、機器人等話題的中心;Apple雖然還沒在AI上使出強力招數,但擁有龐大生態系;Palantir則以企業端數據為落腳點。這些公司儘管看似估值高築,可如果未來真有「兩萬億美元級別」的AI資本支出浪潮,它們勢必是最直接的受益者。Wedbush也在強調這點,認為未來5年甚至8到10年的AI進程只是剛剛起步,市場因特朗普大刀闊斧地實施新關稅、出口管制而出現恐慌,實屬短期擾動。問題是,在恐慌尚未散去之前,誰能篤定拋售潮什麼時候結束?再細看被點名的Tesla、Nvidia、Apple、Microsoft和Palantir,這些股票年初看似高高在上,如今卻跟著大盤翻騰不止,自然讓投資組合動搖不安。 另一方面,也必須承認市場有它的健忘症:去年底的「AI光環」把科技巨頭估得天高,一旦發現美國科技霸權並非無敵,又或是特朗普政策不再遷就華爾街需求,崩潰也以同樣速度發生。如果市場氛圍持續瓦解,希望落空的投資人也不會給過高估值太多寬容。畢竟巴菲特那句話依舊管用:短期來看,市場是投票機,情緒瞬息萬變;但拉長時間,此處依舊是稱重機,企業的真實價值終究會浮現。 對於堅持長線的投資者而言,也許最好的策略是遠離市場的尖叫聲,聚焦在企業的基本面:真能做出AI等革新技術、在地緣政治動盪中保持韌性者,長期仍具備擴大市佔機會,特別是那幾家在高階晶片、雲端服務、演算法領域佔據龍頭的公司。這些企業往往能把挫折當成淘汰對手的機會,只要市場的癲狂找到新的目標,故事又會重啟。 簡而言之,這一波科技股的拋售,和其背後「美國科技無敵」與「特朗普再造榮景」兩大敘事的動搖關係深遠。AI光芒仍在,但暫時蒙上一層陰霾。對於投資人來說,若真的相信第四次工業革命的藍圖,就該想想自己在接下來一、三、五年的佈局能否緊扣那些核心企業。只要部署得當,這場腦力震盪或許只是給了市場一頁荒誕的恐慌戲碼,讓真正堅定者更能逢低佈局。至於恐慌大潮要持續多久?也許時間會證明,利潤始終屬於那些在喧囂中能耐住寂寞、把注意力放在企業長期競爭力上的人。畢竟跳脫一切政治風暴和市場焦躁,AI時代當真才剛開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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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3-10T10:29 |
環球性多元投資者過去十年來仿佛背著一塊沉重的鐵鎖,眼睜睜地看著美國市場一騎絕塵,而海外市場則像一場永無止境的馬拉松,跑到一半卻發現終點線還在不斷後移。這種美國市場的長期優勢似乎已經打破了歷史上標榜的週期性輪動規律。然而,2025年伊始,市場風向突然轉變,讓人不禁懷疑:環球多元化投資終於要迎來春天了嗎? 數據顯示,德國、法國、意大利和中國市場在今年頭兩個月的漲幅遠超標準普爾500指數,後者甚至還出現了負回報。iShares德國ETF(EWG)錄得22%回報,中國大盤股ETF(FXI)緊隨其後,漲幅21.9%。法國和意大利市場也不甘示弱,分別上漲16.7%和19.2%。相比之下,標普500 ETF(SPY)僅能望塵莫及,年初至今的回報為-1.7%。這種戲劇性的轉變讓人不禁思考,這是否只是一次短暫的逆襲,還是國際市場終於找到了真正的催化劑? 市場變化背後的最大推手之一來自歐洲經濟政策的根本轉向。長期以來,德國一直是財政紀律的忠實擁護者,對於政府債務的態度比對於足球的熱情還要嚴格。然而,2025年,這種堅守突然被打破。新政府決定大規模放寬財政政策,計劃通過 數千億歐元的債務融資 來推動基礎設施建設和國防開支,甚至願意修改憲法以確保這一戰略不受財政限制掣肘。 這一舉措標誌著德國經濟政策的歷史性轉變。過去十年,歐洲市場之所以長期落後於美國,很大程度上與德國主導的財政緊縮有關。如今,這種「勒緊褲腰帶」的做法終於被拋棄,轉而採取「不計成本」的模式。市場自然不會對此視而不見,投資者迅速調整資產配置,推動歐洲股市大幅上揚。 與此同時,美國市場的獨特優勢正在受到挑戰。過去十年,美國企業受益於低稅收、寬鬆的貨幣政策以及科技行業的爆炸式增長,使其與全球市場拉開了巨大差距。然而,2025年,美國的政策環境開始轉變。總統特朗普已經暗示將削減美國在歐洲的軍事支出,這不僅意味著地緣政治格局的變化,也可能引發資本流動的重新配置。如果歐洲各國不得不加大自身的軍事和經濟投入,那麼資金回流歐洲市場將成為一種合理的選擇。 此外,美元的走勢也是影響國際投資回報的重要因素。隨著外資對美國市場的興趣減弱,加上新一輪貿易政策可能降低外國投資,美國的資本市場可能面臨一定壓力。若美元走弱,國際市場的回報將進一步提升,這對於多年來被美國市場壓制的國際股市而言無疑是一大利好。 當然,市場永遠充滿變數。人工智能(AI)仍然是美國市場的核心驅動力,而科技行業的創新能力依然強勁。即便國際市場短期內迎來反彈,但如果歐洲仍然無法突破沉重的監管枷鎖,無法在科技創新方面趕上美國,那麼這一波反彈可能只是曇花一現。 換句話說,雖然國際市場終於找到了合理的催化劑,但這並不意味著美國市場的時代已經終結。AI革命並未減速,美國企業的盈利能力仍然強勁。如果歐洲和中國無法持續推動經濟改革,這場環球市場的「復仇之戰」可能仍然只是一次短暫的技術性反彈,而非真正的趨勢逆轉。 環球市場的強勁表現令人耳目一新,但投資者應保持理性。市場周期的確存在,但過去幾年的經驗已經告訴我們,估值本身並不是投資的催化劑,真正的變數在於政策環境和資本流動的方向。 目前來看,歐洲的財政轉向和美國政策的不確定性為國際市場帶來了新的機遇。然而,這是否足以推動國際市場長期跑贏美國?這仍然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投資者或許應該重新考慮國際多元化的戰略,但全面押注環球市場仍然需要謹慎對待。畢竟,市場的「頭假動作」並不少見,而真正的趨勢轉變,往往只有在回顧時才會顯得清晰無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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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3-03T10:18 |
自1950年以來,美國共歷經11次經濟衰退,平均每7年左右就有一次「意外驚喜」,而每次衰退的長度約莫只有10個月。但平均數據只是個參考,現實永遠比統計來得精彩。1980年至1982年間,美國經歷了兩次經濟衰退;而整個2010年代,卻未見任何衰退蹤影。2022年,所有人都信誓旦旦地認為衰退「板上釘釘」,但最終卻成為市場預測史上的又一堂反面教材。 金融市場上的眾多「大師」總愛高談闊論,仿佛憑著一兩次的正確預測就能迫使未來走向向他們認定的劇本。2008年金融危機以後,很多人成功翻開了事業的新篇章,持續研究下一個泡沫或危機,只不過這些預測多半像是海市蜃樓,遙不可及。面對這樣的抓不住影子的市場,誰又能真正精準掌握下一次衰退的來臨呢? 試想,如果某個天才果真能預測到即將到來的衰退,他是不是就應該在股市全盛時拋售股票,轉投固定收益或現金,然後等待股市的完美低谷再大舉進場?問題隨之而來:何時再入市?一旦判斷失誤,又該如何挽回?市場從來不是那麼講究「先知先覺」,這條路的盡頭,往往是陷入不斷嘗試預測下一次衰退的無限循環中。 想像一下,你在一個牛市高峰期「成功」減少了風險敞口,然而市場卻繼續飆升。這種情況下,你的收益損失可能比衰退帶來的損失更大。更何況,許多研究表明,嘗試預測市場時機的投資者,最終的回報率往往低於那些堅持長期投資策略的人。 可以預計,未來還會歷經更多次熊市,以及幾次全面崩盤。這當中涵蓋的不僅僅是衰退時期,也包括市場調整和意外波動。試圖在每一次經濟低谷中躲避風險,無異於參加一場幾乎不可能獲勝的賭局。更糟糕的是,錯誤的市場時機決策,會讓你的資產配置陷入混亂,進一步放大風險。 長期投資者的智慧在於,他們將不確定性納入計劃中,而非試圖避免它。這意味著建立一個符合自身風險承受能力和時間規劃的資產配置,並確保擁有足夠的流動性資金,以應對短期的經濟波動。畢竟,對於一筆你未來20至30年內都不會動用的資金,為何要過分在意接下來12個月的市場走勢? 經濟衰退的到來是必然的,但準確預測其時間和原因則幾乎是不可能的。與其試圖成為下一個「預測大師」,不如接受這一現實,並將風險納入投資計劃中。市場的波動無法避免,但你可以控制自己的投資行為。 對於大多數投資者來說,重點不在於能否準確預測短期波動,而在於能否穩健調整投資組合,保持長期增值。換個角度想,聰明的投資者不會問「衰退何時到來」,而是問「我如何構建一個能夠經受住任何衰退的投資組合」。前者是賭徒的問題,後者是投資者的智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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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2-24T10:26 |
投資者的世界里,教訓總是來得又快又猛,特別是在市場情緒轉冷之際。牛市的燦爛煙火遮掩了風險,讓人誤以為自己是華爾街的下一個傳奇。而當熊市悄然來臨,現實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拍碎了那些建立在「幸運」上的自信。當下的市場中,無數人正在為自己的魯莽買單:有人用孩子的學費下注,有人辭掉工作成為「全職投資者」,結果卻淪為市場的笑柄。令人心痛的損失背後,往往隱藏著三個致命錯誤,對於任何想在股市里活下去的人來說,這些都是必須避開的「地雷」。 錯誤一:所謂的「心理止損」= 自我欺騙 「心理止損」這一概念聽起來好像很酷,但實際上,它的效果和用草帽擋雨差不多。當市場真的翻臉時,心理止損的唯一作用就是讓你發現自己根本不具備「在恐慌中冷靜執行」的能力。 有位朋友曾經是圈內公認的潛力股,結果卻在最近的市場調整中,遭遇了50%的資金回撤。這是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數字,因為他本應是一位紀律嚴明的交易者。我好奇地問他原因,答案果然不出所料:他沒有設定系統止損,而是依賴「心理止損」。理由呢?他擔心「莊家」會掃止損位。 這種想法很常見,也很危險。的確,市場偶爾會出現「止損獵殺」,但那點小損失和心理止損帶來的災難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市場是一台冷酷的機器,當行情反轉時,心理止損的唯一結果就是讓你的「心理壓力」成倍增長。要知道,交易不是賭博,而是基於風險管理的精確計算。如果不能在系統中設置止損,你就不配稱為交易者。 簡單一句話:把該死的止損設進系統里! 錯誤二:借錢炒股,等於拿別人的錢玩火 如果市場是一片危險的叢林,那麼借錢炒股就是在叢林里點燃篝火,還指望不會引來猛獸。道理看似簡單,但實踐中,這條規則被違反的頻率高得驚人。 年輕投資者尤其容易犯這個錯誤。初入市場,他們往往用父母給的一點「實驗資金」開始,牛市的甜頭讓他們飄飄然,誤以為自己找到了快速致富的捷徑。當自有資金無法滿足他們的野心時,天降一位「貴人」,無論是親戚、朋友還是同事,帶著錢袋出現,信誓旦旦地表示願意共享市場的「紅利」。 問題在於,市場並不總是紅的。當行情逆轉,這筆借來的錢變成了壓在他們頭頂的巨石。很多人承受不住虧損的壓力,甚至不敢再見出借人。即便那位「貴人」大度地不催還款,投資者自尊心的重創也足以讓他們痛苦不堪。這種心理和財務上的雙重折磨,足以讓一個本應有前途的交易者徹底崩潰。 更諷刺的是,借錢炒股的理由往往是為了「炫耀」,在社交媒體上秀倉位、曬收益。這種比較心態最終會讓人陷入無止境的競爭,而競爭的代價是沉重的。不妨想想:你每天損失的金額,可能是別人一個月的生活費。與其追逐虛榮,不如感謝現有的資金,腳踏實地地成長。 總結一句話:寧可小步慢跑,也別借錢賭命。 錯誤三:混淆「動能」與「質量」 牛市里,明星股的光芒總是閃耀得刺眼。投資者不僅對它們趨之若鶩,還常常把這些高動能股票當作「質量」的代名詞。然而,這種錯誤認知往往會在熊市中被殘酷地修正。 成長型股票確實可以在短期內創造驚人的回報,但投資者必須明白:所有動能都有消退的一天。那些以高估值交易的熱門股,在熊市來臨時,往往是下跌最慘烈的。這就是所謂的「80-50法則」:牛市中漲幅傲人的股票,在熊市中可能會直接腰斬,甚至再腰斬。 許多投資者之所以會堅持不設止損,正是因為他們錯誤地認為這些股票是「安全的」。他們相信自己持有的是下一個恆瑞醫藥或茅台,並將每一次回調視為「抄底良機」。但事實是,當一隻股票進入下行周期,無論它多麼熱門,它最終都會成為你賬戶上的巨大虧損。 正如神級交易員米奈爾維尼(Mark Minervini,MM)所說:「沒有什麼股票是安全的,就像沒有哪輛賽車是無風險的。」要避免被市場的動能迷惑,唯一的方法是嚴格的風險管理——設置止損,並根據市場變化調整。 一句話總結:別把動能當質量,市場不會為你的幻想買單。 總而言之,股市是殘酷的競技場,不會因為你的天真而手下留情。無論是忽視止損、借錢炒股,還是追逐動能股而不設防,這些行為的共同特點是缺乏風險管理。而風險管理,才是交易者的生存之道。 成功的投資者或交易者形形色色,有人擅長抓住長期趨勢,有人能在震盪市場中如魚得水。但他們的共同點是:每一步都精心計劃,每一筆虧損都在可控範圍內。對於那些還在摸索中的人而言,最好的建議就是重新出發,帶著一個經得起考驗的計劃。畢竟,市場不會眷顧弱者,只有適者才能生存。 最後,用一句話送給所有還在迷茫中的投資者:你或許可以閉著眼睛過馬路一次,但別指望每次都能活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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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2-17T10:08 |
穿越百年股海,歷史數據告訴我們什麼?從1928年到2024年,標準普爾500指數(S&P 500)年均回報率為9.94%。這個數字聽起來不錯,對吧?但如果你稍微調整一下起點,故事就會變得有趣得多。投資回報率的長期走勢固然令人印象深刻,但它與起點的選擇密切相關。換句話說,投資回報率的「長期」好壞,可能取決於你從哪一年開始做數學題。 以最近幾年為例,2021年和2022年的標普500指數回報率分別為+26%和+25%,直接把長期年均回報率從2022年的9.6%推高到了9.94%。看似微不足道的變化,其實已經說明了短期波動對長期數據的影響。當然,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大背景之上:2008年金融危機後的史詩級牛市。 回到1999年之前,從1928年到1999年,標普500的年均回報率高達10.8%。但接下來的「失落十年」,被兩個史上最慘烈的市場崩盤,互聯網泡沫和金融危機所夾擊,瞬間將1928年起算的年均回報率從10.8%暴跌至9.1%。換句話說,短短十年,抹去了1.7%的年均回報率。雖然此後市場逐漸回暖,但截至今天,我們也只從那場災難中「回血」了不到1個百分點。 然而,這種看似「長期穩定」的回報數字,其實經不起起點的「微調」。一位播客聽眾的提問點出了關鍵:為什麼我們總是從1928年開始算回報率?1928年剛好是市場巔峰,隨後就是有史以來最慘烈的大崩盤。那如果我們從1932年市場的谷底開始算呢? 從1932年到2024年,標普500的年均回報率是11.1%。僅僅刪掉四年的數據,回報率就提升了1.16個百分點。這聽起來像財務魔術,但事實上,這只是數學的魅力。 更進一步,假設我們把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及大蕭條的尾聲都剔除掉,從1950年開始計算,回報率變成了11.5%。簡單數學告訴我們,11.5%的年均回報率在75年間會讓一筆初始投資的1萬美元變成3,600萬美元。是的,沒看錯,3,600萬!當然,這里面沒有考慮稅費、管理費,也沒有考慮到誰會真的有75年的投資耐心。 但話又說回來,投資是一場耐力賽。如果你從1929年的巔峰開始,回報率會變成什麼樣呢?答案是8.7%。這是一個明顯的下降,但即使如此,長期投資者依然能獲得不錯的回報。事實上,自1929年到2008年,標普500的回報率依然顯示出市場的韌性。 如果我們把焦點放到新世紀,從2000年開始計算回報率(也就是從互聯網泡沫的巔峰開始),年均回報率僅為7.6%。這個數字與歷史平均水平相去甚遠,並且暴露了一個殘酷的現實:即使你經歷了2008年金融危機後的瘋狂牛市,回報率依然只能說是「差強人意」。 這讓人不禁感慨,投資回報的「故事性」完全取決於你從哪里開始敘述。如果起點是1928年,你會看到一個適度樂觀的故事;如果起點是1932年或1950年,你會認為股市一直是天賜良機;而如果你從2000年開始,可能會覺得股市不過爾爾。 然而,無論起點如何變換,有一點是不變的:時間是投資者最好的朋友。短期內,市場波動難以避免,甚至可能讓你經歷「地獄般」的十年。但只要你的投資視野足夠長,股市的複利魔力終會讓人驚嘆。 投資者應該記住的是,市場的短期波動無法預測,甚至可能令人沮喪。但當你的時間軸拉長到數十年,複利效應會將短期的失敗轉化為長期的成功。而這,才是投資真正的精髓:沉住氣,讓時間做它的工作。 另外,別忘了,數據分析中選擇起點的「小心機」,也許能讓你贏得一場關於市場回報率的辯論,但它永遠無法改變投資的基本事實,堅持長期才是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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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2-10T10:55 |
美國股市的主導地位已經不是新聞,而是過去十年的市場共識。如今,美國企業的盈利能力、全球投資者的青睞,以及資本市場的規模,遠遠甩開了其他國家。 高盛最新美國公司的盈利能力幾乎讓其他國家的企業相形見絀。全球範圍內,年淨利潤超過10億美元的科技公司數量共有 83 家,其中 48 家來自美國,而其他國家加起來只有 35 家。這種差距不僅凸顯了科技行業的集中度,也說明了美國企業在資源整合和市場運營方面的超凡能力。更令人矚目的是,全球市值前十的企業中有七家是美國企業,其餘三家則是靠國家支持的國有企業。換句話說,從純粹的市場競爭角度看,美國企業幾乎沒有真正的對手。 高盛的展望報告提供了一些驚人的數據,進一步證明了這一點。然而,這場盛宴能否持續,或者說,市場是否已經進入「過於完美,無可挑剔」的階段?這才是投資者真正應該關心的問題。從規模來看,美國公開市場(股票和債券)總市值高達79萬億美元,是全球第二大市場─日本(10萬億美元)的八倍。換句話說,如果美國市場打個噴嚏,全球市場可能直接感冒。 更令人驚訝的是,美國企業的盈利增長速度長期超越其他發達國家。自 1992 年以來,美國企業的盈利增長率每年平均比非美國發達經濟體高出2.4個百分點,說是吊打其他市場並不為過。這種長期增長優勢,也讓美股幾乎成了全球投資組合的「標配」。 美國市場的強勢表現,讓全球投資者紛紛「上車」。過去十二個月,外資流入美股的資金達到了1.4萬億美元,是2008年金融危機以來年均流入量的兩倍。這種瘋狂的資金湧入,無疑是一場市場對美國經濟和企業信任的豪賭。然而,這種單邊的投注是否會帶來隱患?市場的歷史告訴我們,當所有人都站在同一側時,風險往往被低估了。 美股估值的高企也引發了與其他市場的巨大差距。初看之下,歐元區市場的估值比美股低了39%,這似乎是一個巨大的折價。然而,高盛的報告指出,這種差距並非完全基於市場效率,而是受到行業結構的影響。比如,英國市場中科技股的比重僅為1%,而美國則完全由科技巨頭主導。再比如,能源板塊在標準普爾500指數中僅佔盈利的5%,但在英國市場佔了19%,在日本市場則只有1%。這些差異使得直接比較變得不公平。經過調整後,歐元區市場相對美股的折價縮小到了23%。雖然仍有差距,但並沒有初看起來那麼誇張。 未來十年的關鍵問題在於,美國市場的獨霸地位能否持續。美國企業的估值之所以高,是因為它們的表現值得這樣的定價。然而,當市場已經對這些公司抱有極高的期望時,任何一點點失誤都可能引發劇烈的市場反應。當前的情況似乎是,投資者對美國企業的信心已經達到極致,但當這些公司未能超越預期時,市場的反應可能會非常不妙。 美國股市是全球的「定價之錘」,但歷史告訴我們,沒有任何資產可以永遠上升,沒有任何市場能夠永遠完美無缺。相信美國市場長期勝利很安全,但若時局改變,對於「美國神話」的質疑恐怕又會如潮水般湧現。眼下的美國,或許正在走向另一個關鍵的十字路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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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2-03T10:42 |
當華盛頓還在為中芯國際7奈米晶片焦慮時,中國AI界的「特洛伊木馬」已悄然進場。DeepSeek這家初創企業用兩記重拳撼動行業:557萬美元訓練出匹敵GPT-4的模型,開放權重參數動搖閉源商業模式。這場突襲不僅是技術突破,更是地緣博弈的微型縮影。 如同日本戰後在鋼產限制下催生出精益製造,深度求索在美國晶片禁令夾縫中練就「算力煉金術」。工程師將被閹割的H800晶片拆解重構——用匯編語言重寫通信協議,把20%計算單元改造為數據調度員,以8位元精度在狹窄的記憶體通道上演「微雕藝術」。這種極致優化堪比特斯拉用軟件定義電池管理,證明硬體劣勢可被架構創新碾壓。 當OpenAI用「AI安全」構建技術壁壘,深度求索選擇全盤公開模型權重。這記「開放式反殺」暗含精妙算計:在開源社區種下技術標準的種子,如同Android系統當年用開放生態逆襲iOS。其蒸餾技術(Distillation)更如AI界的「工業間諜」,能從對手API輸出中提煉知識精華。當被質疑模型原創性時,工程師的微笑讓人聯想到晶圓廠里的逆向工程——在創新的灰色地帶,模仿與超越從來一體兩面。 將推理成本壓縮至競品1/10,深度求索這招「價格核彈」直擊西方AI商業模式命門。當Anthropic還在為API定價糾結時,中國企業已將戰場推向更危險的領域:邊緣計算設備+輕量化模型的組合,猶如iPhone+App Store對諾基亞的降維打擊。這揭示殘酷現實——在基礎模型領域,成本曲線的陡度比性能指標的絕對值更具殺傷力。 拜登政府的晶片管制意外啟動了「創新報復循環」。正如禁酒令催生黑幫帝國,技術封鎖迫使中國企業在架構創新領域狂奔。華為昇騰晶片吸收深度求索的優化經驗,正形成去英偉達化的技術矩陣。這種「壓力誘導式創新」的擴散效應,恰似當年蘇聯封鎖催生柏林空運的物流革命——管制越嚴,替代路徑的突破越激進。 深度求索的崛起預示AI競賽範式遷移。GPT-4代表的「摩天大樓模式」(堆砌算力與參數)正被「樂高積木模式」(模塊化架構+極致優化)挑戰。這種轉變類似個人電腦取代大型機的歷史重演——當分散式創新遇上效率革命,技術霸權的轉移往往猝不及防。 深度求索現象的本質,是全球化裂變下的技術鏡像戰爭。美國試圖用晶片禁令凍結技術代差,卻發現對手在算法維度開闢新戰場。這恰似冷戰時期太空競賽的鏡像——當蘇聯發射首顆衛星,美國不得不在新賽道加速衝刺。這場AI競賽的終極啟示或許在於:真正的技術安全,從來不靠封鎖獲得,而是源自生態系統的創新張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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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1-27T10:13 |
在投資的世界里,預測利率走向似乎成了各大金融機構炫耀智慧的舞台。然而,當我們回顧過去一年的情況時,不禁要問:這些預測真的有多大用處? 美聯儲早在一年多前便放出信號,暗示2024年將進行三次降息。市場分析師隨即蜂擁而上,試圖擊敗聯儲官員們的水晶球預測。高盛甚至大膽預測會有五次降息─這一數字多得快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拿錯了日曆。當然,也有預測神準的「幸運兒」。摩根士丹利、美國銀行、花旗和野村證券四家機構精準預測了1個百分點的降息幅度。然而,這份精準帶來了什麼實際效益嗎?恐怕沒有。 摩根士丹利、美國銀行和花旗集團分別將2024年的標普500指數目標設定在4,500、5,000和5,100點。然而,最終標準普爾500指數卻在年底收盤時達到了5,881點─明顯超出了他們的預期。這不禁讓人思考,儘管這些機構的利率預測準確,但他們的市場預測卻未能奏效。究竟是預測無用,還是我們過於依賴預測而忽視了其他更為重要的因素? 或許,我們應該轉變思維,從單純的預測轉向更為實用的預期管理。可以說,預測依賴於知道事情何時會發生,而預期則是承認某件事情可能會發生,但不聲稱知道何時發生。 舉例來說,合理地預期股市在未來某個時間點可能會下跌10%以上。畢竟,歷史上股市的修正是家常便飯。然而,我們無需過於焦慮具體的下跌時間,而是應該做好準備,應對任何可能的市場波動。這里的邏輯並不複雜:準備得越充分,擔憂越少;擔憂越少,投資決策就越理性。理性投資者的長期表現通常優於那些被市場情緒左右的人。最終,無論預測正確與否,能夠穿越市場風暴的,永遠是那些懂得「準備」與「等待」的人。 華爾街的預測總是熱鬧非凡,但它們的準確性就像氣象報告─天氣預報說會下雨,但你最好還是帶把傘。與其試圖追逐那些聳人聽聞的預測,不如學會接受市場的不確定性,並為任何可能的風險做好準備。畢竟,投資的真諦不是猜中未來,而是活到未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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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1-20T10:11 |
加密貨幣市場正迎來它的「黃金時代」,華爾街巨頭們蜂擁而至,視其為下一個黃金礦;另一方面,監管框架的鬆動卻可能為金融體系埋下深深的隱患。 事實上,數據顯示,2024年初,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開始允許基金經理人銷售特定加密投資產品。貝萊德(BlackRock)在去年推出了比特幣交易所交易基金(ETF),而巴克萊、花旗、摩根大通和高盛也開始涉足加密交易。據報道,傳統金融市場的資金流入去中心化金融市場已達到數十億美元,隨著監管的放寬,還將有更多資金流入。諷刺的是,BlackRock的Larry Fink曾稱比特幣為「洗錢指數」,如今也改口稱其為「合法的金融工具」。華爾街的邏輯似乎是這樣的:如果泡沫夠大,它就不再是泡沫,而是資產。 2023年,加密貨幣市場的非法交易總額達到2,42億美元,而穩定幣(Stablecoin)市場的風險也逐漸暴露。全球交易量最大的穩定幣 Tether 聲稱完全由安全資產支撐,但美國政府的調查發現,這個說法並不可盡信。更令人擔憂的是,《華爾街日報》報道指出,Tether可能涉及資金流向北韓核武計畫、墨西哥毒梟、俄羅斯軍火商以及其他非法活動。如果Tether或其他主要穩定幣崩潰,這不僅會引發加密貨幣市場的恐慌,還可能擾亂美國國債市場,進而波及全球金融體系。 FIT21法案的核心是創造一個名為「數字商品」的新資產類別,這將使得基於區塊鏈的金融產品可以避開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的監管。任何公司或個人都可以自行認證某項產品為「數字商品」,而SEC僅有60天的時間提出異議。這相當於給加密公司發了一張「逃避管制」的免費入場券。回顧2000年,由比爾‧柯林頓(Bill Clinton)簽署的《商品期貨現代化法案》(Commodity Futures Modernization Act)為華爾街的金融創新鋪平了道路,卻也為2008年全球金融危機埋下了伏筆。當年,華爾街打包次級貸款,將高風險資產偽裝成低風險投資,結果導致了整個金融體系的崩潰。如今的加密貨幣市場,正逐漸成為下一個衍生性商品市場─高槓桿、低透明度、缺乏監管,這些都是災難的配方。 加密貨幣的波動性是對散戶投資者的最大威脅。加密資產的價值完全依賴投資者情緒,甚至連黃金都有工業用途,而加密貨幣什麼也不是─除了無限的風險。更糟的是,許多散戶投資者透過借貸進行高槓桿交易,一旦虧損,他們可能不得不清空退休賬戶或出售其他資產來補足抵押品。即便如此,加密市場的狂熱仍在蔓延。特朗普家族對加密貨幣的熱情更是火上澆油。據報道,特朗普甚至考慮建立「戰略比特幣儲備」,以抗衡中國在加密市場的影響力。問題在於,這可能意味著用美國納稅人的錢去買一種沒有戰略價值的投機資產。 加密貨幣作為一種新興的金融工具,其潛力與風險並存。在監理放寬與金融創新之間,如何找到平衡點,確保既能促進市場的發展,又能有效防範系統性風險,是擺在監理者面前的重大議題。華爾街的黃金夢或許美好,但唯有健全的監管框架,才能讓這夢想不至於演變成金融惡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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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1-13T10:01 |
中國的發展故事一直是一個充滿張力的劇本:從貧窮農業國到全球第二大經濟體,速度驚人,卻也留下了不少經濟與社會矛盾。而這些矛盾,或許正在成為未來幾十年中國經濟與社會穩定的核心考驗。 中國的年輕人正面臨一場身份與現實的激烈碰撞。有人稱年輕一代民族主義高漲,與經歷過改革開放的老一代形成鮮明對比;另一些人則認為民族主義者只是少數派的喧囂,大多數人則對政治漠不關心。缺乏可靠數據,難以判斷孰是孰非,或許如同美國的「覺醒文化」,聲量大,人數少。 與此同時,人口萎縮與青年失業並存,看似矛盾,實則指向結構性問題。面對青年失業與人口危機的怪圈,數據無疑讓人心驚。在2023年夏季,官方數據顯示中國16至24歲青年的城鎮失業率高達21.3%。這一數字如此尷尬,以至於政府決定停止發布相關統計。 另一方面,儘管大學入學率已超過50%,但大量畢業生並不願意從事薪資低、社會地位低的工作。農村青年不再願意當「快遞小哥」,城市青年則不屑於進工廠。這導致了「高學歷低就業」的結構性矛盾。換句話說,人力短缺與就業難並存,高等教育畢業生寧可失業,也不願從事所謂「低端」工作,就如經濟學教科書里永遠說不完的「結構性失業」。 這些數字背後,同時具有更加深刻的社會現象。在一線城市,北京、上海的高薪職位競爭激烈到令人窒息,996(早9點到晚9點,每周工作6天)成為常態,壓力讓人喘不過氣。結果,許多人選擇壓力較低的二三線城市,儘管二三線城市的崗位薪酬較低。 中國年輕人的困境像是一部卡夫卡式的小說:一邊是家長與社會的期望,一邊是現實的無情碰壁。當失業率與焦慮指數雙雙飆升時,問題已經不只是「找不到工作」的簡單數學題,而是整個社會價值觀的重塑。 中國經濟的「高增長奇蹟」似乎正在退燒,而資本市場的寒意尤其明顯。以AI產業為例,儘管中國在某些領域已接近全球領先水平,但創新生態卻因政策風險與資本限制而舉步維艱。一家頂級AI實驗室Moonshot AI,雖然籌集到10億美元,但估值僅為30億美元。相比之下,Elon Musk的xAI光是新建一個超級計算集群的成本就高達30至40億美元。 自2021年以來,中國對科技與互聯網巨頭的強硬監管,使得創業者與投資者的信心大幅下降。這種不穩定性無疑削弱了整個產業的競爭力,也導致了中國企業的估值普遍偏低,因為投資者對於未來的不確定性感到擔憂。資本的流動性被封鎖,市場的不確定性增加,再好的點子也可能淹沒在政策迷霧中。這難怪投資者寧願選擇接受只有不足2%的國有銀行存款利率,也不要冒險投入動蕩的股市。 對於中國來說,如何平衡增長與分配,如何在割裂中找到全球合作的機會;而對於中港股市的投資者來說,理解中國的複雜性,依然是未來幾十年最重要的功課之一。畢竟,如果不去理解中國,那麼就只能靠猜測過日子。而猜測,從來不是一種可靠的策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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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5-01-06T13:40 |
美股光是2024年就創下接近60次歷史新高,但這對於2025年的投資回報意味著什麼?坦白說,筆者也不知道。如果有人告訴你他知道答案,那他要麼是天才,要麼是在騙你(猜猜哪個更可能)。 事實是,短期內市場走向無人能控。更有趣的是,目標價這個工具,儘管屢屢出錯,卻依然讓人趨之若鶩。 目標價格的吸引力在於它提供了一個確切的數字,幫助你決定何時買賣股票。但是,聽起來不錯的理論在實踐中卻行不通。 2020年3月,一家著名的美資投行對另一個亞洲區的銀行發出了罕見的「賣出」建議,並將目標價下調;但三個月後,該投行的研究團隊竟將目標價上調46%—這恰恰暴露了目標價預測的荒謬性。這不禁讓人好奇,究竟是什麼導致了如此戲劇性的轉變? 事實上,目標價的計算基於數學模型,分析師的假設是模型的輸入值。但公式本身沒有情緒,分析師卻有。假設樂觀,結果就是天花板的目標價;假設悲觀,則跌進谷底。這不過是「人性公式化」的結果。換句話說,目標價看似精確,其實只是帶著光環的猜測。 再以亞馬遜(Amazon)為例子。2010年,它的年收入為245億美元,主要來自於線上零售業務。然而,誰能想到,十年後,這家公司的業務將變得多麼不同? 2015年,亞馬遜公司首次披露了其雲計算部門Amazon Web Services(AWS)的財務數據。當時,AWS的年收入已經達到了46億美元,經營利潤達到了6.6億美元。2023年,AWS的年收入已經接近900億美元,經營利潤達到了246億美元。 如果你以為這已經夠瘋狂,那還有更多驚喜。在2017年,亞馬遜披露其訂閱業務的年收入為64億美元。到了2023年,該業務的收入已飆升至402億美元。再加上廣告業務的快速崛起─2023年廣告收入達到470億美元─亞馬遜的新興業務在短短十多年內創造了1,780億美元的收入,遠超2009年的整體收入七倍。 問題是,誰能在2009年預測到這一切?答案是:沒有。這正是價值投資的魅力所在,因為它不是靠猜測未來,而是尋找能適應變化的好生意。 那麼,如果我們無法準確預測未來,是否應該放棄對股票的估值?橡樹資本(Oaktree Capital Management)聯合創始人Howard Marks曾說過一句耐人尋味的話:「我們永遠不知道未來,但我們應該知道我們當下的位置。」 這句話在估值中同樣適用。與其追逐目標價,不如看看股票當前的估值(如市盈率)與其歷史水平相比是高還是低。當然,股票估值偏高或偏低也可能有正當理由。比如,如果一家公司正在面臨重大挑戰,它的估值可能會因此被壓低。 因此,關鍵不在於估值的精確性,而在於提高投資勝算。找到優質且估值合理的公司,才是長期制勝之道。 投資有很多條路可以通向羅馬。確實,有些人單純依靠估值也能獲得成功。但對筆者來說,估值的真正意義在於幫助管理風險,而非預測未來。 需要注意的是,一家業務萎縮的公司,即使估值再低,也可能是一個投資陷阱。因此,從高質量的企業入手才是明智之舉。接下來,你可以根據企業的風險水平來調整你的投資規模和分批買入的策略。 目標價是一個有趣的心理遊戲,但它帶來的更多是精確的錯誤,而非正確的精確。投資的核心在於找到好公司,並在合理的價值範圍內買入。畢竟,時間才是投資者最好的朋友,而不是那些看似科學的目標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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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12-16T11:59 |
歷史不斷重演,但投資者的情緒卻從未學會冷靜。股市再創新高,投資者再次陷入兩難:是該「上車」追逐漲幅,還是等待不可避免的市場回調?這種心理博弈讓人不禁聯想到一場持久的心理測驗,結論卻似乎早已寫在數據里。 數字不會說謊,但它也不會安慰你 2023年,投資者已經見證了將近60次的股市新高,平均每四個交易日就有一次新高。過去十年,標普500指數創下了超過300次歷史新高。自1950年以來,10年區間內的平均新高次數為170次,而20年的平均達到319次。換句話說,從數據上看,股市新高不是異常,而是常態。 這聽起來令人安心?或許吧。但數據背後的現實是,新高中的某一次將是熊市來臨的最後一聲鐘響,這讓每一位投資者的神經都繃得更緊。畢竟,沒有人想在市場巔峰時砸下重金,然後眼睜睜看著資產縮水成零頭。 情緒 vs. 數學:誰贏了? 投資最大的敵人從來不是市場本身,而是人類的情緒。當股市不斷創新高,手上握著一筆閒置現金時,焦慮和恐懼會迅速超越理性。市場的歷史數據固然重要,但在情緒面前,數學似乎總是先輸一招。 投資者必須承認,過去十多年的牛市確實讓人失去了平常心。從全球金融海嘯(GFC)以來,指數一路高歌猛進,而這種「順風車效應」讓投資者的心理逐漸滑向兩個極端:過度自信與過度懷疑。然而,正如數據反映的,股市的表現往往無法用短期情緒來預測。 規劃是唯一的救贖 若對於在新高時進場感到不安,那麼也許根本的問題並非市場,而是投資策略。投資本質上是一場長期博弈,而非短期押注。以下幾條建議或許可以幫助在情緒與理性之間找到平衡: 一,一次性全額投入:如果相信數據,並願意接受風險,那麼一次性投入是最符合「股市長期向上趨勢」的選擇。畢竟,市場大多數時間都是在上漲。 二,定期定額分批進場:這種策略適合那些想要分散風險、降低情緒波動的投資者。通過分批投入,可以避免「高點買入」的心理壓力,同時也為自己設置了一層「後悔最小化」的保護罩。 三,分散配置資產:股市不是唯一的投資選擇。將資金分配到股票、債券、現金甚至其他資產中,可以有效降低整體風險。雖然回報可能不如全股票組合,但這種策略至少讓你能睡個安穩覺。 完美決策是個謊言 投資者也必須接受一個殘酷的現實,所有的投資決策都是基於不完全的信息。市場永遠充滿不確定性,完美的投資決策只有在事後才會顯得明顯。正因如此,提前制定計劃至關重要。當市場創新高時,計劃能幫助你避免臨時起意、隨意操作,從而減少感情用事的可能性。 巔峰之後:冷靜的智慧 股市新高固然讓人忐忑,但正如歷史的故教訓,這並不是市場的終點,而只是正常波動的一部分。投資者需要的是一份冷靜的頭腦和一套清晰的策略。或許正如經典的投資諺語所說:「最好的投資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與其糾結於是否會買在巔峰,不如專注於制定一個適合自己的長期計劃。 畢竟,市場的走勢無法控制,但你的行動卻可以。至於那些期待「完美時機」的人,或許只能等到市場的鐘聲敲響,卻發現自己仍站在場外,徒留唏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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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12-02T10:35 |
市場總是容易迷戀於短期熱點,但很少有人注意到IonQ和Rocket Lab是如何從「冷門」變成「必買」的。這兩家企業的崛起說明了市場情緒與企業基本面之間的巨大落差。當大多數投資者忙於追逐人工智能(AI)的熱潮時,這兩家公司卻默默鋪好了通往未來的跑道。如今,隨著「害怕錯過」(FOMO)的情緒迅速擴散,資金如洪水般湧入,而那些早已重倉的投資者,無疑正在享受這場狂歡。 IonQ:量子計算的「量子躍遷」 量子計算曾經看似遙遠,如科幻小說中的未來情節,但IonQ正讓這項技術逐漸成為現實。作為全球首家專注量子計算的上市公司,IonQ的商業模式不僅具備前瞻性,更直接切入了一場運算方式的革命。量子計算與傳統計算的差異,不只是速度的提升,而是完全不同的問題解決方式。傳統超級計算機需要上千年才能解決的複雜問題,IonQ 的量子系統可以在幾秒內完成,這種能力不禁讓人懷疑它是否存在「作弊秘訣」。 更重要的是,IonQ已經獲得了市場的實際驗證。最近公司贏得了價值6,400萬美元的合同,其中包括美國空軍研究實驗室的5,500萬美元大單,這表明量子技術不再停留於實驗室,而是開始應用於關鍵領域。未來,量子計算的潛在市場規模預計將達到8,500億美元,而IonQ不僅有能力在這個市場中分一杯羹,還可能成為領導者。 IonQ的技術獲得了科技巨頭的認可,與Amazon AWS、Microsoft Azure和Google Cloud的合作,讓其技術得以融入全球最強大的雲端基礎設施中。隨著人工智能帶來的數據需求呈指數級增長,量子計算憑藉其能源效率和解決複雜問題的能力,成為不可忽視的關鍵技術。 此外,IonQ最近收購了Qubitekk,進軍量子網絡領域,而這一領域直接關係到國家基礎設施的安全性。無論是保護電網還是其他關鍵基礎設施,IonQ的技術正逐漸成為國家安全的核心資產。這一進展不僅讓IonQ成為科技前沿的象徵,也可能令其在國防領域扮演關鍵角色。 總的來看,IonQ的故事是從「科幻」走向「國防」的典範,而它的市值可能還遠未反映其真正的潛力。 Rocket Lab:從太空快遞到國防支柱 在太空經濟的競爭中,SpaceX無疑是最亮眼的明星,但Rocket Lab正在悄悄建立自己的優勢。這家以小型火箭發射起家的公司,已經完成了超過 50 次成功發射,部署了近 200顆衛星。然而,Rocket Lab的真正野心遠不止於此。 未來的太空經濟需要的不僅是火箭,還有完整的物流解決方案,而這正是Rocket Lab的戰略核心。它希望成為「太空物流」的代名詞,提供從衛星製造到在軌服務的一站式解決方案。這種垂直整合的模式,不僅提升了Rocket Lab的商業競爭力,也為其建立了堅實的護城河。 值得注意的是,Rocket Lab已經開始向國防領域大舉進軍。公司目前手握價值5.15億美元的美國太空發展局(SDA)合同,負責建設安全衛星星座,這表明它在國防體系中的地位日益提升。同時,Rocket Lab的Neutron火箭正準備進軍中型運力市場,這個領域目前被SpaceX所忽視,但對於衛星星座部署和國防需求來說至關重要。 Rocket Lab的戰略不僅局限於國防領域,還包括探索太空物流的商業潛力。隨著太空經濟規模預計在未來達到1萬億美元,Rocket Lab無疑已經為自己贏得了一個重要的位置。 市場情緒與現實的斷層 過去,IonQ和Rocket Lab被市場視為「不切實際的幻想」,投資者更是對它們的短期盈利能力嗤之以鼻。但隨著人工智慧的崛起和全球防禦重點的轉移,這兩家公司正站在量子計算和太空經濟的交匯點上。市場終於意識到,這些「冷門股」的價值所在不是短期的財務業績,而是它們在未來戰略格局中的不可或缺性。 這種轉變無疑讓早期投資者獲得了巨大的回報,而那些現在才開始關注的投資者,恐怕只能加入FOMO的行列。對於市場而言,這是一個經典的教訓:當大多數人忙於追逐熱點時,真正的機會可能早已悄然出現。 結語:未來的基石? IonQ和Rocket Lab的故事告訴投資者,真正的價值創造來自於對長期趨勢的準確判斷,而非盲目追逐短期熱點。量子計算和太空經濟不再是遙遠的夢想,而是即將重塑國防、商業乃至全球經濟的現實。對於那些仍猶豫不決的投資者,或許需要記住這句話:當市場終於醒悟時,真正的機會往往已經被別人佔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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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11-25T10:38 |
當討論美國政府債務問題時,世界上似乎只有兩種極端觀點:一種是「反正擁有全球儲備貨幣,想印多少美元就印多少」,另一種則是「債務即將觸及臨界點,末日降臨」。但如同人生中的大多數事情,真相通常落在兩者之間的某個灰色地帶。 數字背後的故事 美國的政府債務確實龐大,這一點毋庸置疑。疫情前,美國總債務約為23萬億美元,而如今短短幾年內已飆升至35萬億美元,增長了50%。這是什麼概念?簡單說,相當於把每個美國人(包括嬰兒在內)都欠了十幾萬美元。 更糟糕的是,隨著利率從2010年代的低點飆升至如今的高位,美國政府的利息支出也變得愈發驚人。根據大摩的數據,目前的利息支出已經與國防開支相當。換句話說,美國每年花在「還信用卡」上的錢,和它用來「保家衛國」的錢是一個量級。 但讓我們保持冷靜。債務上的大數字確實令人眩暈,但單看總額意義不大。需要把這些數字放在一個更大的框架內看待。畢竟,35萬億美元的債務是建立在一個30萬億美元的經濟體之上的。債務的意義,從來不是「紙面數字有多大」,而是「可否負擔得起」。 利息與GDP的歷史對比 就利息支出占GDP的比例而言,雖然近年來數據確實呈現上升趨勢,但仍低於1990年代的水平。是的,利率飆升帶來壓力,但如果聯儲局持續降息,這部分開支也可能獲得一些緩解。畢竟,聯儲局有時像個溫和的父親,喜歡用「低息糖果」哄孩子們。 再來看看政府支出占GDP的比例。疫情期間,支出一度達到GDP的45%,這顯然是不可持續的。然而,隨著疫情緩解,這一比例已回到正常水平(大約25%左右)。所以,雖然債務絕非小事,但也不必馬上搬出「世界末日」的劇本。 理解美國的債務運作方式 許多人錯誤地把政府的財務比作家庭預算,但這種比較完全站不住腳。普通家庭掙工資、付帳單,最終還清房貸,政府卻完全不同。首先,政府可以印錢(如果你能印鈔票,還會擔心還不起債嗎?),而真正的限制並不是「欠債太多」,而是「通脹」。 只要經濟在增長,債務增長其實是一種正常現象。債務是經濟中的另一面,對於投資者來說,政府債務是他們的資產。一個經濟體的債務上升,往往伴隨著收入和資產的增加。換句話說,債務和經濟如同一對歡喜冤家,吵吵鬧鬧,但誰也離不開誰。 真正的風險 如果未來幾十年美國的債務突然下降,那才真正值得擔心。債務下降的唯一可能原因是經濟停滯或衰退。相反,債務增長往往意味著經濟在擴張,這是一個自然的結果。當然,我們可以吐槽政客們在預算上的效率低下,但「欠債」本身並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怎麼花錢。 那麼,美國政府的債務會帶來什麼真正的風險?答案是通脹,而不是破產。經歷了過去幾十年來最嚴重的通脹後,現在我們很清楚,快速上漲的物價幾乎是政客們的「軟肋」。畢竟,對於選民來說,他們可以忍受債務數字的膨脹,但無法忍受超市價格標籤的瘋狂變化。 美國不會破產,至少在可預見的未來不會。它仍然擁有世界上最強大的經濟體以及全球儲備貨幣的地位。真正需要擔心的,並不是某個神秘的「債務臨界點」,而是如何控制通脹,讓經濟繼續穩步增長。 總之,美國的債務就像一位永遠不會完全還清的信用卡用戶。只要信用分數還在,銀行(也就是全球投資者)就會樂於借錢給它。但這位用戶需要小心的是,別因為「刷過頭」而引發通脹,否則選民這群「銀行家」可能會毫不猶豫地取消它的信用額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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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11-18T10:29 |
政治人物與股市的關係,總像是一場錯位的戀愛。當股市上漲時,總統們往往被捧上天;而當股市下跌時,他們又成為眾矢之的。不幸的是,事實並非如此簡單。股市的波動較多取決於經濟周期的時點,而非白宮的主人。 如今,市場的變化速度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快。投資者不斷在定價未來,有時準確,有時荒謬,但他們從不懷疑自己。2024年美國大選前夕,股市已經有不錯的表現,而選舉結果公佈後,市場更是如脫韁野馬般狂奔。許多投資者都在為特朗普總統任期內可能的經濟繁榮做準備。 然而,相反的聲音也不小。有人擔心,經歷2022年的熊市後,市場的估值已經拉得太高。這些聲音無疑令人擔憂,畢竟這波牛市已經持續了一段時間,股票市場昂貴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 回顧過去,2004年、2008年和2012年,股市估值明顯便宜得多。原因無他,這些年份不是市場正遭遇崩盤,就是剛從崩盤中恢復。然而對比2020年和2024年,情況卻有些蹊蹺。因為自2020年大選日以來,標準普爾500指數已經上漲了將近90%,但估值卻基本保持不變。 這是怎麼回事? 簡單來說,股票價格確實上漲了不少,但企業的基本面增長也不遑多讓。實際上,過去幾年,由於盈利增長,市場的估值反而有所下降。更妙的是,盈利預計還會持續增長。當然,分析師並非算命先生,他們的預測也可能落空,但情況並不像有些人渲染的那麼糟。 值得注意的是,標普500指數的高估值主要來自那些最大的公司。這些巨頭估值高是有原因的,它們是世界上一些運作最佳的企業。 目前投資人對美國大型股的看法呈現兩極分化:一是認為標普500指數估值過高,風險重重;二是認為標普500指數是唯一的投資選擇,別無他選。這真是個有趣的悖論。 對於注重估值的投資人來說,好消息是,除了這些超級巨頭之外,市場上還有很多價值窪地。中小型股的估值仍然相當便宜,遠低於疫情前的水平。當然,股票便宜並非無緣無故——市場總是有原因。 自從這波漫長的牛市場開始以來,估值似乎並不是投資人最關心的問題。快速增長的巨頭公司主宰了市場,這一趨勢可能還會持續下去。只要這些公司的盈利持續增長,押注全球最頂尖的企業似乎也不會有太大風險。 當然,多元化投資在某一時點必將再次顯現其價值,只是具體時間尚未可知。畢竟,市場如同一場永不停歇的馬拉松,適時調整步伐,才能在長跑中取得佳績。 那麼,美國股票被高估了嗎?也許吧,但這並不是那麼簡單的問題。市場上仍然有一些便宜的選擇,尤其是在那些不那麼引人注目的角落。不過,就像股市本身一樣,這場估值遊戲充滿了不確定性。無論你是認為市場太貴還是覺得它是唯一的選擇,都需要保持謹慎。畢竟,股市最喜歡做的,就是讓投資者措手不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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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11-11T10:12 |
隨著特朗普再次贏得美國總統大選,全球市場和國際貿易格局正在發生深刻變化,特別是對新興亞洲市場的潛在影響。此外,中國在全球供應鏈中的角色也無可避免的轉變。 特朗普的勝選=延續增長+擴大赤字 特朗普的再度勝選意味著他將延續相對重視增長的經濟政策,尤其可能延長2017年《減稅與就業法案》(TCJA)。該法案將美國企業稅率從35%降至21%,這一大幅減稅措施使得美國企業在國際市場上更具競爭力。數據顯示,自該法案通過以來,美國企業的研發支出大幅增加,外商直接投資(FDI)流入美國也上升至全球的25%。 然而,這一政策的延續將進一步擴大美國的財政赤字,並可能推高美國債券的收益率,也拉動美元走強。這對於資本流動具有深遠影響,特別是對低利率的亞洲新興市場來說,美元走強可能會限制其進一步降息的空間,並壓縮其貨幣政策操作的靈活性。 中美關係:衝突持續,競爭加劇 特朗普的勝選也意味著美中關係將繼續保持緊張,特別是在貿易和投資領域。顯然,拜登政府也未有嘗試改善兩國的經貿關係,而特朗普作為「對華強硬派」,將進一步加強美國對中國的關稅和投資限制。這種局勢將迫使中國進一步推動供應鏈多元化,並加強與其他國家的貿易聯繫。 雖然中美貿易關係惡化,但中國在全球供應鏈中的角色依然不可忽視。但值得注意的是,根據數據,2023年,美國從中國的進口占比已從2018年的28%下降至14%,這顯示出美中貿易逐漸向其他亞洲國家轉移。越南、泰國、印度和韓國成為美國進口的主要增長來源,這些國家正在填補中國留下的市場空缺。 新興亞洲的機遇與挑戰 在特朗普的政策框架下,新興亞洲市場正面臨著複雜的挑戰與機遇。一方面,得益於美中貿易戰,許多東南亞國家對美國的出口顯著增長。比如,越南、南韓、印度和泰國等國的對美出口大幅上升,這對這些國家的汽車、太陽能等產業構成利好。此外,由於中國投資受到美國和其他西方國家的限制,中國企業正加速向東南亞進行資本外流,進一步推動了當地的FDI增長。 數據顯示,東南亞的外商直接投資已經超過中國,特別是新加坡和越南成為了投資的熱點。除了來自西方的投資,北亞和中國的資本也在向這些國家轉移。這使得如越南、馬來西亞等國在全球供應鏈中的地位提升。 然而,挑戰依然存在。隨著中國在全球市場上面臨更多障礙,這些國家不得不面臨與中國企業的更大競爭壓力。中國的工業實力將繼續向全球輸出,尤其是對於那些正在試圖實現工業化的國家來說,這種競爭尤為嚴峻。例如,印度目前面臨著與中國的巨大貿易逆差,超過1,000億美元。儘管印度希望通過提高工業化水平來減少對中國進口的依賴,但中國在中間產品市場的主導地位意味著印度幾乎無法避免從中國進口。 韓國和日本面臨更多中國產品的競爭壓力 對於已經高度工業化的韓國和日本來說,特朗普的勝選帶來了更多的不確定性。兩國的出口行業雖然在美國市場上受益於IRA(《通脹削減法案》)等政策,但在其他市場,特別是在亞洲地區,卻面臨中國產品的競爭壓力。隨著中國產品的價格進一步下降,韓國和日本的製造商將不得不在國內和第三市場上與中國企業爭奪市場份額。韓國的貿易數據顯示,該國與中國的貿易順差已經不復存在,而與美國的貿易順差卻在增加。換言之,韓國一方面在美國市場上受益,另一方面,卻面臨在其他市場上和中國更激烈的競爭。 印度的困境:如何應對巨額貿易逆差? 印度作為全球最具潛力的經濟體之一,正在努力實現工業化。然而,與中國的龐大貿易逆差成為印度經濟發展的主要障礙。印度是否應該對中國進口商品設置貿易壁壘?這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如上所述,印度與中國的貿易逆差逾千億美元。儘管設置壁壘可能在短期內保護本土產業,但它也可能推高印度國內通脹,並削弱當地消費者的購買力。此外,印度的財政空間有限,無法像中國那樣提供大規模的工業補貼。因此,印度需要在促進工業發展與維持宏觀經濟穩定之間尋找平衡。 不確定性的時代 特朗普的勝選和美中關係的持續緊張,使全球經濟進入了一個高度不確定的時代。對於新興亞洲市場來說,這既是機遇,也是挑戰。隨著全球供應鏈的重新建構,這些國家有機會吸引更多的資本和貿易,但同時也必須應對來自中國的競爭壓力。未來幾年,這些經濟體如何在全球經濟格局中定位自己,將決定它們的經濟增長前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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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11-04T10:19 |
著名對沖基金經理鍾斯(Paul Tudor Jones)在最近一次採訪中掀起了波瀾。他表達了對政府支出和赤字水準可能引發危機的擔憂:「問題是,在這次選舉之後,美國是否會出現『明斯基時刻』,美國債市是否會崩潰?」瓊斯提到的「明斯基時刻」指的是資產價格急劇下跌的情況。「我們是否會突然意識到他們所談論的是財政上不可能、金融上不可能的事情?」他繼續說道。 無疑,鍾斯身為傳奇對沖基金經理,口才、才智皆出眾,備受尊敬。然而,美國政府債務水平真的需要杞人憂天嗎?當然,聯邦政府支出水平在未來可能成為一個問題,但也要明白,對沖基金經理人總是對這類問題感到擔憂。例如,鍾斯今年稍早曾表示:「這在當時聽起來很有道理,但市場有史以來最好的一年之一。」 甚至在2022年,他也曾像其他人一樣預測經濟會進入衰退,結果卻全然沒有。早在2018年,他就對CNBC警告赤字:「我想持有商品、硬資產和現金。什麼時候我會想買股票?當赤字為2%,而不是5%時;利率如此之低,你今天無法信任資產價格。」而自那以後,股市上漲了140%,赤字也持續增加。 其他對沖基金經理人的預測如何? 德魯肯米勒(Stanley Druckenmiller)早在2013年為《華爾街日報》撰文,警告政府債務:「我猜政府支出現在更加不可持續了。」他和其他人一樣,都在試圖嚇唬市場關於政府債務的問題。 達里奧(Ray Dalio)多年來預測1937年大蕭條的重演,以及超級周期將在2015年結束。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最諷刺的是對沖基金Baupost Group行政總裁克拉曼(Seth Klarman)在2010年的「零利率陷阱論」。從那時起,標準普爾500指數已上漲超過530%。 當然,筆者並不是想要取笑這些傳奇級的投資者。他們是優秀的交易員、投資者和風險管理者,擁有令人羨慕的業績記錄。市場和經濟的走向誰都掌握不好。 實際上,鍾斯、德魯肯米勒、達里奧和克拉曼在發出警告的同時,他們自己的投資組合往往表現不錯。換句話說,專注於他們的實際行動,而不是他們的言辭,才是關鍵。 這些對沖基金經理人常常會改變主意。他們的倉位隨時可能會變化,並不總是與他們的言論相符。坦白說,在電視上談論巨大的風險,也是一個吸引潛在客戶的一種營銷手段。畢竟,恐懼是最好的銷售工具。 2018年至今,標指上漲了超過140%,而這些對沖基金經理人早期的擔憂並未成為現實。更有意思的是,儘管警告不斷,政府債務和赤字水平持續攀升,市場卻持續繁榮,指數屢創新高。 因此,可以得出一個簡單的結論:對沖基金經理人無疑是金融界的精英,他們的智慧和經驗令人敬佩。然而,由於市場的複雜性和不可預測性,沒有人能夠精準地預測未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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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10-28T10:01 |
長期投資者常被貼上「永遠的樂觀者」的標籤,但這個標籤值得深思。 首先,先從數字的角度切入。歷史數據顯示,儘管市場經歷了無數次的下跌和泡沫,長期來看,股市整體呈現上升趨勢。在20世紀,美國經歷了兩次世界大戰、經濟大蕭條、數十次經濟衰退,但道瓊斯工業平均指數從66點上升到近11,500點。而在21世紀,美國又經歷了三次重大戰爭、911事件、三次經濟衰退、以及疫情封鎖,然而道指今年曾升至43,000點以上。 然而,市場的風雲變幻莫測,任何投資者都無法預知未來的每一次波動。未來二十年內,投資者可能會經歷兩至三次經濟衰退,三至四次熊市,甚至可能面臨巨大的市場崩盤或金融危機。正如《Devil Take The Hindmost》這本書揭示了投機失敗的歷史,從17世紀的原始股市到南海泡沫、鐵路狂熱、1929年崩盤和1980年代的日本經濟泡沫。人性的貪婪與恐懼在每一次市場波動中都得到了淋漓盡致的展現。 學習壞時光的歷史——戰爭、經濟衰退、金融危機和市場崩盤——往往提供最好的教訓,因為它提醒投資者必須保持謙遜。沒有人能從牛市中學到什麼,真正的考驗往往發生在困難時期。 面對不確定性,筆者選擇保持樂觀,但絕不盲目樂觀。市場有漲有跌,但長期來看,積極的投資心態與穩健的策略往往能帶來令人滿意的回報。當然,這其中難免夾雜著一些幽默和諷刺,例如在市場高漲時那種「買高賣低」的心理迷思,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透過回顧歷史上的金融危機、戰爭以及其他突發事件,我深刻體認到,真正的投資智慧來自於對「壞時光」的理解與因應。正如「股神」畢非德在2008年《紐約時報》的專欄中所言,儘管經歷了無數次的動盪,股市依然在長期中表現良好。這不僅是因為經濟的韌性,更是因為人類不斷追求進步與創新的精神。 雖然筆者傾向長期樂觀,但並不代表對市場風雲變幻視而不見。正是這些起伏與挑戰,塑造了更為穩健與成熟的投資人。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時代,只有保持數據驅動的理性分析,加上一點點幽默與諷刺,才能在投資的道路上走得更遠、更穩。惟無論如何,在漫長的時間軸上,樂觀與堅韌肯定是每個投資人不可或缺的特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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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10-14T10:06 |
在金融市場中,投資者總喜歡給一切貼上標籤。牛市、熊市,彷彿一條明確的分界線就能解釋所有的市場波動,但現實遠比這個簡單的二分法複雜得多。 舉例來說,1929年底至1930年初,股市短暫飆升近50%,看似開啟了一波牛市。然而,這只是大蕭條期間的一次死貓反彈。又例如1987年的股市暴跌,許多人可能以為牛市到此終結,然而事實上,股市很快恢復,並持續上漲多年。這些例子顯示出,短期的市場波動常常掩蓋了長期的趨勢。 過去一個世紀,投資者見證了超過20次的周期性牛市與熊市,但真正長期的世代性市場周期僅有六次。1942年至1965年的超長牛市就是一個絕佳的例子。在這23年間,標普500指數實際的年回報率近13%。然而,股市並非一帆風順,1946年下跌26.6%、1948至1949年下跌20.6%、1957年下跌20.7%,以及1961至1962年下跌28.0%,都提醒我們,許多這些市場波動只是趨勢反轉或短期波動,而不是真正的市場轉折點。 有趣的是,自1970年代中期以來,市場還經歷了四次19%出頭的回調。差那麼一點點就成熊市了,真是諷刺。難道19.9%的跌幅就比20%的跌幅少痛一些嗎?這種劃分方法,說白了就是人為製造的心理安慰劑。現在的牛市有什麼不同?最大的區別在於,這次的牛市是從金融危機的谷底直接起飛的。以往,市場見底和牛市開始之間往往有一段「緩衝期」。比如1932年見底,但牛市要等到1942年;另一次是1974年股市雖然見底,但牛市要等到1982年。而這次2009年見底,牛市立即馬上展開。 為什麼會這樣?答案很簡單,政府和聯儲局的刺激政策,如同經濟的「火箭助推器」,推動市場迅速回升。這種政策介入在歷史上前所未見,與大蕭條時期截然不同。這是否意味著投資者不會再經歷長期的熊市?不一定。但是,政府和央行的干預確實改變了市場的運行方式,使得市場的波動更加複雜。 市場的魅力在於其不可預測性,正如我們所見,數據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對其的解讀才是真正的挑戰。所以,下次當你聽到有人信誓旦旦地宣布牛市或熊市來臨時,不妨心存懷疑,多看看數據,少聽點標籤。因為在金融市場,唯一確定的就是不確定性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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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10-07T10:31 |
根據歷史數據,標準普爾500指數的五年滾動回報在88%的時間內呈現正回報,這似乎為股票退休策略提供了一定的數據支持。然而,歷史數據僅供參考,未來市場的波動無人能預測,就像試圖透過觀察歷史天氣來準確預報未來的天氣一樣可笑。儘管如此,88%的正回報機率給了投資者一絲安慰,至少從歷史角度看,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走在了正確的一邊。 在實際操作中,70/30的投資組合意味著在固定收入資產中有相當於七年半支出的資金。這種配置在理論上可以讓人在熊市期間不必拋售股票,減少了因市場低迷期間資產減損而造成的損失。然而,這並沒有考慮到通脹的影響,而且如果長時間在熊市中消耗固定收入,那麼股票的比重將會變高,需要重新平衡投資組合。 進一步說,一個名為「四年規則」的退休支出策略提供了更細緻的操作框架。該策略建議在退休前五年開始累積四年的生活費用作為現金儲備,並根據市場狀況靈活調整支出來源。這種方法的好處在於它提供了明確的指導和一定的靈活性,以應對市場的波動。它試圖在股市低迷時使用現金儲備,避免在市場低點拋售股票,從而保護投資組合免受重大損失。 然而,市場的配合並非總是可靠的。股市的波動性和不可預測性常常會讓最周密的計畫也面臨失敗的風險。這就需要投資者在享受資本增值的喜悅時,也要為可能的市場低迷做好準備。 成功的退休生活需要在長期戰勝通脹和短期保持充足流動性之間找到平衡。每個人的風險承受能力、時間視野和具體情況都有所不同,因此「理想的」資產配置策略也各不相同。我們可以從歷史中學習,但不能期待歷史會簡單重演。 最終,沒有所謂的完美退休計劃,只有適合個人情況的退休計劃。就像市場對每個人的挑戰一樣,策略的成功也需要一定的運氣和時機。畢竟,歷史不會總是簡單重複,因此股市才會是一個讓人既愛又恨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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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9-30T11:02 |
自1980年代初至1990年代末,標準普爾500指數年均漲幅高達18%,這段時期被譽為股市史上的黃金時代。但如果細究起來,這場牛市真正的起點應該是1982年。在此之前,美國當時經歷了1980年的17%修正,以及在1981至1982年間近30%回調的熊市。直到Paul Volcker宣布通脹得到控制,這場長達十八年的牛市才真正開始。 然而,令人驚訝的是,自2009年金融危機低點以來的當前牛市,其表現幾乎可以匹敵80和90年代的輝煌。從那時至今,標普500指數年均漲幅接近17%。雖然略低於前者,但在人工智能概念的推動下,或許能讓這個數字更上一層樓。 不過,歷史總是驚人地相似。1987年的股市在一周內暴跌34%,而2020年的新冠疫情引發的股市在一個月內也暴跌了34%。此外,1995年聯儲局的升息最終導致了軟著陸。市場的這種韻律似乎不斷重複。 值得注意的是,牛市之後往往是一個失落的十年。美國股市歷史上,長期牛市後常伴隨著失落的時期。從1920年代的繁榮到30年代的蕭條,再到二戰後至60年代中期的牛市,以及60年代末至80年代初的股市停滯,歷史似乎總是上演著同樣的劇本。 然而,儘管歷史給出了許多提示,但市場的未來走向仍然充滿不確定性。我們可能正處於另一個長期多頭市場的尾聲,也可能面臨新的波動和挑戰。不過,正如市場老手常說的,享受這段旅程,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何時是終點。 在這樣的市場環境下,投資者需要更關注長期趨勢的數據分析,而不應該只是被短期的波動所迷惑。畢竟,在股市的大海中,只有那些能讀懂風浪的人,才能駕舟遠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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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9-23T09:55 |
美聯儲降息50個基點,引發了市場的熱議。儘管市場對此抱持一定期待,但這是否真的為經濟軟著陸鋪平了道路?事實上,降息確實支持軟著陸的可能性,但也有人擔心通貨膨脹的回歸。在投資者紛紛開香檳慶祝之前,不妨冷靜分析一下這次降息究竟意味著什麼。 首先,降息並不等於衰退即將來臨。自1970年以來,聯準會已經經歷了12個降息週期,其中只有8次伴隨著衰退。可以發現,儘管降息多發生在經濟放緩或金融危機時期,但這並非絕對規律。例如,1995年格林斯潘時期的降息並未導致衰退,反而開啟了歷史上最長的經濟繁榮期。因此,將降息視為衰退的信號燈,無疑是對歷史的誤讀。 其次,有些人擔心降息會讓通脹捲土重來。雖然一切皆有可能,但單憑降息來預測通脹上升未免過於武斷。2010年代的經驗告訴我們,低利率並不直接導致通脹。當時利率接近零,但通脹率卻年均不到2%。相較之下,政府支出對通脹的影響更為顯著。 關於股市,雖然部分投資者認為降息會為股市設立「安全墊」,但這種說法忽略了歷史數據。在過去兩年聯儲局激進加息的背景下,標準普爾500指數反而上漲了近35%。這證明股市可以在升息周期中茁壯成長,同樣也可能在降息周期中摔倒。2018 年的降息周期就是一個例子,股票市場在那段時間內表現並不佳。因此,降息並不保證股市一定會上漲。 至於債市,降息周期確實可能利好債券,但情況遠比表面上看起來複雜。當前市場已預期降息,長短期利率倒掛情況開始改善。如果中長期利率未大幅下降,那麼債市的表現可能不如人意。 可以說,降息帶來的是存款、定期、貨幣市場基金和國庫券利率的立即下降,以及借貸成本的降低。除此之外,未來依然充滿不確定性,就像往常一樣。 因此,聯儲局的降息像是給經濟注射了一劑鎮定劑,但是否有效,還需市場和時間的共同驗證。畢竟,在經濟這個複雜的生態系統中,簡單的因果推論往往不適用。就像試圖在動盪的海面上找到永久的平靜一樣,無論多麼誘人,都只是一場美麗的幻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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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9-17T09:56 |
在金融市場,快閃崩盤似乎正在加速進入我們的日常,像是生活中突如其來的驚雷。1962年5月28日,股市經歷了劇烈的波動,當日股市暴跌近7%,創下自大蕭條以來的最大單日跌幅。時至今日,快閃崩盤頻繁出現的背後,不僅是市場本身的高估,還有投資者心理的奇特律動。 回顧1962年的股市,其實只是一個微縮模型。當時,股市因為「高得離譜」,在一連串的高歌猛進後,突然「摔了一跤」。如今,情況似乎並未有太大改變,市場的過熱和心理的脆弱性依然是導致快速崩潰的主要原因。 然而,與半個世紀前不同的是,今天的市場有著更快的資訊傳輸速度和更複雜的全球互聯性。電腦和演算法交易的普及,使得市場反應不僅限於人的心理反應速度,而是以光速解析每一個經濟數據。這一現象,無疑地為市場波動性注入了一劑刺激素。 過去40多年來,市場的大幅跳水幾乎都發生在最近的這個十年,除了1987年的股市崩盤。這不由得讓人想問,我們是不是在歷史的循環播放中,按下了快播鍵? 事實上,快速的市場並不意味著決策也需要快速。在這個資訊爆炸的時代,冷靜和緩慢的投資決策變得更加重要。畢竟,現在的投資人不再需要透過電話交易,而是可以在手機上輕輕一點就改變整個投資組合。 展望未來,隨著槓桿的增加、市場的全球化以及程式交易的普及,我們可能會見證更多的快閃崩盤。對投資者而言,最大的挑戰可能不是如何預測市場,而是如何在這個快速變化的市場中保持冷靜。 快閃崩盤,這個曾經偶爾發生的小插曲,現在看來可能成為常態。對職業投資者而言,這不僅是對策略速度的考驗,更是對心理承受能力的挑戰。在未來的市場中,或許只有那些能在快速變化中保持冷靜的投資者,能夠在這場速度與智慧的較量中存活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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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9-09T11:50 |
在投資世界中,制定前瞻性的投資計畫總是聽起來充滿智慧。畢竟,當市場熊掌橫掃時,最理性的自我往往是被情緒綁架的第一個犧牲品。將固定收益配置作為備用錢,等待「街頭血流成河」時買入,這的確是多元化投資組合的一大美事。然而,當這種策略與股市估值時機掛鉤時,事情就開始變得複雜。 歷史上,CAPE比率在1929年和2000年達到30的驚人高度,緊接著是市場的劇烈崩盤。有鑑於此,當CAPE比率再次攀升時,投資者的擔憂似乎不無道理。然而,自此的標普500指數卻上漲了近170%,年平均回報率約為14%。這似乎在嘲笑那些過度依賴估值的投資者:市場有自己的脾氣,它並不總是關心你的市盈率低高。 更糟的是,如果你打算在市場「夠便宜」時變得更加積極,可能到現在你還在等一個「永遠不會來的日子」。從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的每一次熊市底部,翻查了標指的CAPE比率、過去12個月的市盈率和股息率。雖然平均值看起來是不錯的入場點,但股市的平均數有時只是一種美麗的幻覺。 在過去,熊市底部的估值確實會到達更誘人的水平。但要注意的是,20世紀40至70年代的起始估值本來就較低,股息率也因為當時尚無大規模的股票回購而相對較高。入市計畫若基於等待估值回落到歷史低位,那麼這策略在本世紀的四次熊市中有三次都無法滿足條件。 如果真的想在熊市期間加強投資力度,筆者更傾向於使用預設的損失門檻。例如,每當股票下跌10%、20%、30%等,就從債券中調出特定比例資金投入股市。這種方法簡潔明了,避免了對估值長期變化的依賴,確保不錯過買入良機。畢竟,沒有人能預測熊市的底部在哪里,但股價的直接下跌往往比估值更可靠。 自二戰以來的13次熊市告訴我們,平均每六年就會有一次,每年有三分之二的時間會出現雙位數的調整。雖然你不能以這些平均數準時調整手錶,但在股市中,風險的存在比估值更可靠。 最後的忠告:選擇一個你能在牛市、熊市和所有中間狀態下都感到舒適的資產配置。變得更保守或更積極聽起來聰明,但一旦在錯誤的時機犯錯,後果可能非常嚴重。市場時機難以掌握,依賴估值並沒有使其更簡單。在這場時間與市場價值的博弈中,幽默的是,最終贏家往往是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投資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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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9-02T15:22 |
隨著人工智能(AI)技術的飛速發展,全球的大國正將這一戰略資源視為未來主權的延伸。從谷歌前行政總裁施密特(Eric Schmidt)的論述中,我們可以看到一場由數字驅動的新型冷戰正在悄然升溫。而在這場戰爭中,錢似乎是比核彈還要有效的武器。 首先,Schmidt提到的AI投資金額令人瞠目結舌,從數十億到數百億美元不等,似乎每個人都想在這場盛宴中分一杯羹。但這背後的真相可能更像是一場豪賭。當然,誰會在意呢?當你的對手是全球經濟的巨頭時,不投資仿佛就是商業自殺。這也許解釋了為什麼即便是那些對AI一知半解的投資者,也願意將資金投入這一無底洞。 Schmidt 指出,AI領域的創新不僅僅侷限於現有的Transformer模型。他提到的一位「朋友」和巴黎的一個團隊都在開發新型的non-Transformer模型。這是否意味著AI的未來將由這些黑馬公司主導?或者這只是技術泡沫中的又一次空中樓閣?時間將會告訴我們答案。 在全球範圍內,中美競爭已成為日常新聞的老生常談。但Schmidt的分析提醒我們,不僅僅是這兩個超級大國在角逐。他提到印度作為AI人才的重要出口國,其在全球AI戰略中扮演著不可忽視的角色。然而,歐洲似乎因為官僚體制而自陷困境,無法有效參與這場速度與激情的競賽。 在這場全球範圍內的AI大賽中,資金、創新和地緣政治是三個主要的驅動力。無論是資本的巨浪,還是技術的新發展,抑或是國與國之間的策略博弈,都在塑造著這一領域的未來走向。然而,不可否認的是,這一切都可能是另一場科技泡沫的前奏。如同歷史上的許多類似情景,當泡沫破裂時,投資者都希望能找到救生圈,而不是純粹「贏了經驗」的自我安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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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8-26T10:24 |
在投資估值、經濟展望甚至政治預測的領域中,我們經常可以看到一個簡單而複雜的公式:將今天的一個確切數字與一個關於明天的故事相乘。這聽起來像是數學題,但其實更接近文學創作。 首先,要面對一個不爭的事實:儘管今日的數字可能確鑿無誤,但明天的故事卻充滿了個人的希望與主觀臆斷。就像在對一家公司進行估值時,即使可以準確知道其收入、現金流和利潤,但是賦予這些數字的未來增長倍數,往往只是基於一種對未來的美好想像或預期。 「歷史不能脫離想像力和直覺來解讀。」選擇性的歷史閱讀就像是藝術作品,往往只關注那些能證實自己觀點的歷史片段。這不僅是歷史學家的通病,金融分析師也不例外。有人戲稱,Excel中編織的虛構故事比Word還要多。 面對這樣的現實,筆者認為應該保持幾點警醒。 首先,事實與故事的乘積永遠小於事實本身。這意味著幾乎所有的預測都不可能百分之百準確。這不是一個大膽的聲明,但如果能夠接受這一點,就會自然而然地促使為潛在的誤差和意外留出空間。 其次,最具說服力的故事往往是人們希望相信的,或是基於親身經歷的延伸。這就是為什麼預測如此困難的原因之一。 要預測未來的走向,需要了解的不僅是技術可能性,還要理解人們對這些可能性所持的故事。這些故事在預測方程中佔了重要的比重。 當利率低時,故事的比重就會增加。在短期結果不受利率影響的情況下,公司的估值大部分來自於未來可能實現的成就,這本質上還是一個故事。而人們對於這些故事,往往能想得非常離奇。 預測不是一門科學,更像是一種藝術。它需要數據支持,但同樣依賴故事的力量。在這個過程中,既需要數字的嚴謹,也需要故事的想像。就像在財務報表中,要看到的數字背後,往往隱藏著一個又一個精心編織的故事。所以,下次當你看到一個光鮮亮麗的預測報告時,不妨問一問:這背後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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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8-19T10:25 |
聯儲局9月減息幾乎已成定局,利率期貨預期9月份減息0.25厘機率達75%,減息半厘機會是25%,但從長遠來看,這或許並不重要。市場的普遍看法可能高估了聯儲局的影響力。確實,短期之內,聯儲局能夠影響市場,特別是在危機時期,但鮑威爾並不是幕後操縱一切的巫師。 不過,利率的變化確實會影響所有人的投資組合。因此,了解當聯儲局提高或降低短期利率時金融市場會發生什麼確實會有所幫助。事實上,了解聯儲局降息的原因可能比降息本身更重要。如果聯儲局像金融危機期間那樣緊急降息,那就與聯儲局因為經濟和通脹正在降溫而降息的情況不同了。 從1970年以來的數據顯示,聯儲局首次減息後,標普500指數在往後一年、三年和五年的平均回報率分別為13%、43%和89%。一年後標指曾大幅下跌發生在1973至74年熊市、科網泡沫爆破和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數據也清楚地表明,在非衰退期,股市通常會表現得更好,但差距並不像普遍人想像的那麼大。 儘管投資者喜歡將聯儲局視為市場的救世主或破壞者,但數據顯示,無論是在經濟危機還是通脹回落的情境下,聯儲局的政策調整往往只是推波助瀾。例如,聯儲局首次減息後的一年、三年和五年,在非衰退時期的股市回報平均值達分別為15%、48%和97%,而在衰退期則分別下降到11%、40%和84%。 在利率上升周期,持有現金等價物被證明是一種明智的策略。在沒有利率風險下,而且當利率上升(或下降)時,這些產品的收益率會迅速調整。然而,當聯儲局開始降息時,現金等價物的收益率也會迅速下降。如果你正在尋求流動性、避免波動和確保資本的安全,那麼無論聯儲局如何行動,短期國庫券(T-Bills)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當然,也別忘了,當前高收益的日子可能將一去不復返了。 去年10月,美國十年期國債息率飆升至5%。到現在,債市已經開始預期降息,市場已經在某種程度上預料到了聯儲局的動作。債市不會等待聯儲局的正式公布,而是提前行動。在當前的利率水平,債券提供了對抗通縮的保護,並可能在經濟衰退期間成為避險工具。然而,這並不意味著債券是無風險的選擇。每一個投資決策都需要在風險和回報之間做出權衡。 簡而言之,無論是現金還是債券,投資者都需要理解每種資產類別的優缺點。而聯儲局的利率決策,雖然重要,卻不應是投資決策的唯一因素。記住,沒有人能夠準確預測利率的方向或幅度。對於那些試圖根據個人對利率的預測,而跳進跳出市場的人來說,最好的建議可能是:別那麼做。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市場中,保持靈活和審慎是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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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8-12T10:40 |
隨著全球股市的震盪,投資者的心情也隨之起伏,但如果你以為市場是一場簡單的數位遊戲,那你可能就錯過了其中的人性戲劇。上周,從紐約到東京,從憂鬱到狂喜,市場情緒的過山車再次驗證了一件事:市場永遠不缺乏戲劇性。 市場的「忽然之間」 市場的波動性如同鬼魅,總是在你最不留意的時候突然出現。全球市場上周的表現堪比一場突如其來的驚悚電影,特別是日本市場的暴跌,讓人不禁想起1987年的黑色星期一。儘管如此,標準普爾500指數僅比歷史最高點低約9%,技術上甚至還未真正進入修正區域。這種矛盾的現像不禁讓人想問:這是人們對經濟前景過於悲觀,還是只是市場對風險的重新評估? 經濟與市場:誰引導誰? 有趣的是,儘管股市和經濟常被視為緊密相關,但兩者的關係遠非鐵板一塊。例如,2022年的熊市就錯誤地預測經濟將出現衰退,就可以作為反證股市作為經濟衰退預測工具的不可靠性。事實上,市場常被視為經濟的晴雨表,但它也有可能只是反映了投資者的集體情緒而已。換句話說,市場有時候像是在猜測天氣,雖然偶爾猜中,但多數時間都在猜風向。 就業市場的微妙變化 從就業市場來看,儘管失業率的突然上升通常預示著經濟衰退的臨近,但目前的數據顯示,主要勞動年齡組的勞動參與率卻在攀升。這種表面的矛盾也許提示我們,即使勞動市場達到充分就業狀態,也可能只是正常波動的一部分。換言之,經濟學家和市場分析師可能需要重新評估他們對市場動態的理解。 不確定性的藝術 投資市場總是充滿不確定性,這也是其魅力所在。即使是最精明的分析師也必須承認,在預測市場短期內的動向時,「我不知道」可能是最誠實的回答。如同《三體》小中的科學家對宇宙的敬畏一樣,市場同樣是一個不可預測但又極具吸引力的存在。最終,無論市場如何波動,定期投資仍是許多投資者的選擇。不是因為試圖抄底或做出宏觀經濟預測,而是因為這是一種長期的、不受市場波動影響的投資策略。 總之,對於市場的每一次「修正」,最好的策略可能就是保持冷靜,堅持自己的投資計劃,並準備好適時應對市場的每一個驚喜。畢竟,股市就像是一場沒有終點的馬拉松,而不是一場短跑比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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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8-05T10:09 |
在經濟指標的世界中,「薩姆法則」(Sahm Rule)猶如一個敏感的壓力感測器,一有風吹草動,便預警可能的風暴。根據彭博報道稱,這一法則已被觸發。三個月平均失業率為4.1%(7月份失業率增加0.2百分點,至4.3%),比12個月低點高出50個基點。隨著「薩姆法則」再次被觸發,讓市場參與者和政策制定者坐立不安。但真的有必要緊張嗎? 「薩姆法則」的核心在於其簡單精確的計算方式:當三個月的失業率移動平均值相較於前12個月中的最低點上升超過0.5個百分點時,便宣布經濟進入衰退狀態。看起來像是高中生物實驗中的Litmus試紙,一遇到酸就變色。 自1950年以來,「薩姆法則」僅一次誤報(1959年),但即便那次,六個月後美國經濟仍然步入了衰退。換言之,即使是「誤報」,最終也驗證了其預言。這種「遲到的正確」在統計上或許能得到寬恕,但對於期待即時答案的經濟決策者來說,可能就不那麼可愛了。 雖然「薩姆法則」提供了一種及時的衰退警示,但它像是那種只能告訴你「車子可能會翻」而不會告訴你「何時何地以及如何翻車」的導航系統。它依賴失業率的數據,這些數據本身可能受到後續修正的影響,或忽略了其他可能預示衰退的經濟因素。 對於投資者和企業家來說,「薩姆法則」無疑是一種有用的工具,它像是經濟天氣預報中的雷達,預示著可能到來的風險。然而,依賴單一指標做出重大決策,就像是在多變的天氣中只準備一件外套,可能適合多數情況,但總有被大雨淋濕的風險。 總的來說,「薩姆法則」是經濟分析師工具箱中的一把尖刀,簡潔而有效。它提醒我們,有時候,觀察最基本的變化──例如失業率──就足以掌握經濟大勢。但別忘了,任何工具的效用都取決於使用者的智慧和其他工具的輔助。在複雜多變的經濟環境中,多準備幾種分析工具,或許能更好地應對未來的不確定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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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7-29T10:22 |
在華爾街的傳統劇本中,聯儲局的降息常被視為經濟悲觀的前奏。然而,這種固有的悲觀主義似乎忽略了一個關鍵變數:不是所有的降息都預示著危機。有時候,也可以純粹是一場慶典。至少,讀者不妨也藉此機會跳出傳統的思維模式。 2019年,當全球貿易緊張情緒升溫,美國經濟按下了慢行鍵。在這種背景下,聯儲局開始了降息周期。這些並非出於緊急,而是調整過於緊縮的貨幣政策,確保經濟不會過度收縮。這種「慶祝性降息」,就像是在經濟的派對上,適時地給酒精添了點水,避免所有人都醉倒。 然而,市場的記憶似乎更青睞戲劇性的緊急降息場景。每當聯儲局宣布降息,市場便像是聽到了「最後的晚餐」鐘聲,紛紛預測經濟的末日即將來臨。這種反應,不免讓人想起那些電影里,主角還沒說完台詞,觀眾就已經淚流滿面。 從1920年至今的數據清楚可見,歷史上的降息並非總是通往衰退的不歸路。有的時候確實走向衰退,有的時候則是股市乘風破浪。這證明了將降息與衰退劃等號的想法,不過是市場情緒的誤會。 預測降息後市場的具體走向,就像是在嘗試讀懂加密貨幣的心情:變數多,邏輯少。因此,對於投資者而言,建構一個能夠適應各種經濟氣候的投資組合顯得尤為重要。任何試圖以一次降息判斷全局的行為,都是對複雜經濟體系的一種簡化甚至是傲慢。 隨著最新的消費者物價指數報告公佈,市場已開始期待下一次可能的降息。在這一點上,即便是華爾街的老將們也不得不承認,連續的數據已經為聯儲局鋪平了行動的道路。在這個過程中,投資人應保持清醒,不被那些充斥著預測和揣測的金融新聞所迷惑。 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世界里,理智和幽默是我們最好的武器。畢竟,如果經濟真的像某些分析師預測的那樣一觸即潰,那我們可能早在2000年互聯網泡沫之中都變成頹垣敗瓦,更別提繼續在互聯網上討論問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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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7-22T10:51 |
在過去數年中,增長股的表現不斷壓倒價值股,這一趨勢在美國大型科技股的推動下愈發明顯。投資者習慣於將資金投入那些光芒四射的科技巨頭,而對那些默默無聞、似乎只會穩定帶來紅利的價值股視而不見。但是,隨著市場環境的變化,這場長跑是否即將迎來接力棒的交接? 價值股是否真的只在經濟復甦期表現優異?歷史數據顯示,在過去九次經濟衰退後的六個月和十二個月中,價值股分別五次和六次表現優於增長股。儘管這種表現並不像某些經濟學家所堅持的那樣穩定,但事實上,價值股的表現周期和增長股相比,就像是一場持久戰——有時上升,有時下跌,讓人琢磨不透。 過去,投資者可能將價值股視為一潭死水——主要集中在金融、能源等傳統產業。然而,現在的情況已大不相同。價值股已經變得更加多元化,涵蓋了健康照護、工業、甚至是資訊科技等領域。這種轉變,讓價值股的顏色不再單一。 儘管中央銀行努力控制通膨,但結構性因素如勞動市場緊縮、地緣政治緊張等,可能會持續推高通脹率。此外,較高的實質利率環境可能為金融業的價值股帶來更多上升空間。不過,每當我們試圖透過舊有模型來預測未來時,風險總是潛伏其中。 然而,在AI的光環效應下,如果這些科技巨頭能夠持續實現獲利的爆炸性增長,那麼增長股可能仍將持續其市場的主導地位。儘管如此,市場開始更加細緻地區分這些科技巨頭,隨著經濟從衰退陰影中逐漸走出,價值股及其他市場也開始逐漸回升。 在增長股長期領先之後,投資者可能需要重新考慮自己的策略,尋找市場中那些被低估的潛在明星。雖然歷史數據提供了一些線索,但未來的市場贏家可能正在悄悄改變。在這場價值與增長的競賽中,唯一不變的是改變本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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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7-15T09:57 |
隨著時間的推移,股市似乎經歷了千變萬化。從指數基金的誕生、ETF的興起,到401ks和IRAs的普及,再到線上交易和零手續費交易的革命,股市的面貌正在不斷進化。然而,儘管市場的外表日新月異,其內核─人性的弱點,卻始終如一。 在過去的五十年中,股市技術的進步無疑是巨大的。數據顯示,自動化投資和對盤的引入,讓投資者能夠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和精確度進行交易。高頻交易者利用毫秒差異獲利的故事,已不是秘密。然而,當市場在技術高峰狂舞時,人性的基本情緒─恐懼和貪婪,依然在角落里悄悄塑造著市場的真實面貌。 股市的波動性是衡量市場情緒的晴雨表。無論是大蕭條時期的劇烈震蕩,還是COVID-19疫情引發的金融風暴,市場的波動圖譜驚人地相似。這不禁讓人懷疑,所有的「創新」是否只是披上新衣的老朋友。市場的波動性,如同老戲新唱,觀眾雖然換了一批又一批,但戲碼卻驚人地一致。 Jesse Livermore的名言,似乎成了股市的永恆回聲:「華爾街沒有新事物。」看來,歷史不僅喜歡重演,還愛上了循環播放。投資者在這場永無止境的狂歡中,或許更應該學會的是辨識人性的老套路,而不是追逐科技的新玩意。 有趣的是,儘管市場上的裝備和武器升級了,戰場的塵土味卻始終未變。股市依舊是那個讓人既愛又恨的舞台,觀眾們在恐懼與貪婪之間,上演著一幕幕驚心動魄的戲碼。而這,也許正是股市吸引人的不變魅力所在。 總之,下次當有人向你炫耀他們的最新投資「革命」時,不妨輕笑一聲,想想那些股市的老戲碼,以及那些從未改變的人性弱點。畢竟,無論股市如何變化,它的核心故事似乎永遠固定在那些古老的情緒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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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7-08T10:18 |
2024年,標準普爾500指數的漲幅達到了15.3%,包括股利在內。然而,儘管看似光鮮亮麗,今年的多頭市場卻異常平淡,甚至可以說有點無聊。交易日中只有14天漲幅超過1%,2%以上的漲幅更是寥寥無幾,僅1天。下跌的日子也不多見,1%以上的跌幅僅7天。簡而言之,大起大落的戲劇性在今年的股市似乎缺席了。 歷史上,多頭市場通常就是這樣的:漲勢緩慢而穩健,不會造成太多的媒體轟動。因為它們就像是緩慢攀升的階梯,每一步雖小,卻穩穩。相較之下,熊市才是新聞頭條的常客,其波動性大,動盪不安,就像是股市的「過山車」。 以2022年的熊市為例,標普500在那一年中有63個交易日下跌超過1%,更極端的2%以上跌幅出現了23次,甚至有8天的跌幅超過了3%。然而,同年,股市也不乏大幅上漲的日子,超過1%的漲幅有59天,2%以上的漲幅有23天,甚至還有4天漲幅超過3%。這種劇烈的波動反映出市場的高度不穩定性,而這種不穩定性往往是由投資者在情緒高漲時的過度反應引起的。 儘管2024年的標普500指數整體表現平穩,但並不代表指數中的每一隻股票都經歷了相同的命運。實際上,儘管整體指數上漲超過15%,但仍有134檔股票下跌了5%以上,85檔股票的跌幅甚至超過了10%。這一現象揭示了股市回報往往集中在少數幾隻大公司股票上,而大部分股票在一年中可能會下跌,這是股市的常態。 投資時,你想「悶悶地贏,還是過足癮輸?」然而,市場的平靜不會永遠持續下去。在某個節點,激動人心的波動和不確定性必將回歸。而身為長期投資者,了解這些市場特性,能讓你在股市的恐慌或貪婪情緒氾濫時保持冷靜,不至於做出過度反應。 總之,雖然目前牛市可能讓人昏昏欲睡,但它提供了穩健上升的機會。投資人應該享受這種乏味,因為在股市的大舞台上,平淡無奇的日子其實是對資產穩健成長最好的保障。而當市場的過山車再次啟動時,那些了解市場節奏的投資者,將更有可能在波動中找到機會,並保持優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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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6-24T10:25 |
最近的一份來自紐約聯邦儲備銀行的調查顯示,儘管市場處於歷史高位,但個人投資者對股市的信心卻意外地上升。根據調查,預計未來12個月股價將上漲的受訪者比例將從39%增加到41%。同時,通脹預期略有下降。但在這片看似不斷增長的樂觀情緒中,卻隱藏著不少警示訊號。 首先,我們必須明白,市場的資本利得主要來自於市場的整體估值、名義經濟增長以及股息收益。如果按照對沖基金經理赫斯曼(John Hussman)的公式計算,即便假設GDP年增長率能夠維持在2%,市場估值與GDP的比率保持在2.0,並且股息收益率穩定在2%,未來十年的預期回報率也將是負1.08%。這里面的「如果」實在太多,而現實往往不會如此一帆風順。 此外,儘管散戶投資者似乎對基本面因素置若罔聞,家庭股票持有量更已回升至接近紀錄水準。歷史表明,這種過度樂觀通常預示著市場週期的頂峰即將到來。如果經濟增長開始逆轉,過高的估值將極為不利。正如美林前資深策略師法雷爾(Bob Farrell)曾經戲謔地說,投資者總是在頂部最樂於買入,在底部最不願購買。 歷史數據也進一步揭示了投資者對股票配置的平均比例與標準普爾500指數未來十年回報的相關性。這種數據關係的高度相關性驗證了法雷爾的第五條規則:「當每個人都樂觀時,還剩下誰來買入?當每個人都悲觀時,還剩下誰來賣出?」這正是市場心理何時會逆轉的未知數。 目前,儘管股市正在上漲,分析師對未來18個月的盈利成增預期高達近20%,企業透過大規模的股票回購計畫推高了價格和每股盈餘。然而,當經濟增長放緩、利潤率開始回歸正常,通縮侵蝕盈利時,問題也隨之而來。正如GMO創辦人格蘭瑟姆(Jeremy Grantham)所指出的,利潤率是金融中最可能回歸平均的一個細項。因為如果高利潤沒有吸引到競爭,那麼資本主義體係可能出了問題。 在股市的交易估值大幅超過實質利潤,歷史總是會以某種方式將期望與經濟現實重新對齊。看來,當下的股市樂觀氛圍可能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投資者或許應該收起他們的樂觀帆船,準備迎接可能到來的風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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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6-17T10:46 |
在過去的一年中,儘管唱衰美股的聲音層出不窮,但標普500指數卻一路高歌猛進,增長了近40%。投資者普遍擔心美國股市估值過高,然而,光憑估值高低論英雄顯然是一種簡化的思維。如果歷史是一部連續劇,那麼這種擔憂早在2023年初就已經是老生常談。 從歷史數據來看,美國股市的高估值可能會成為新常態,這不僅是周期性因素的作用,結構性變化和人工智能對企業利潤率的潛在影響也不容忽視。投資者可能需要準備好,在未來十年內繼續面對一個「昂貴」的市場。 關鍵在於毛利率 毛利率,即公司在扣除銷售成本後的利潤,是衡量企業獲利能力的關鍵指標。毛利率與企業價值(市值加淨債務)與預測市銷比率之間存在強相關性。高毛利率往往意味著投資者願意為企業支付更高的市銷倍數。 然而,依賴歷史平均的回歸思維,可能是評估美股的危險方式。近二十年來,美國公司的毛利率始終呈現上升趨勢。當然,價格策略對毛利率有顯著影響,如Target、亞馬遜的雜貨業務及沃爾瑪(Walmart)等大型零售商最近的部分降價行為,顯示出儘管面臨壓力,但整體定價仍然較為堅挺。 成本與結構的雙重優勢 從成本角度來看,員工成本壓力正在減輕,許多公司表示,勞動生產力的提高正抵銷工資通胯的影響。材料和物流成本相比一年前也有所下降。市場分析師預計,接近四分之三的頂尖美國公司將在未來12個月擴大其利潤空間。 結構上,與25年前相比,今天的美國股市中擁有更多的軟體和生技公司。這些公司往往庫存成本較低,使得整個市場中零庫存成本公司的比例從1999年的20%增長到現在的30%以上。 人工智能:未來的利潤增長機器 另外,人工智能的應用正成為推高利潤率的新引擎。許多增長型公司在財報電話會議上被問及AI的潛在影響,這預示著分析師看到了AI在未來營收增長中的作用。這些公司的利潤率擴張通常超過那些沒有涉及AI討論的公司。 最終結論非常明確:由於未來的利潤率將高於過去,美國股市將長期交易在更高的倍數水平。投資者可能需要適應一個更「昂貴」的股市,而這種高估值可能不是短期現象,而是新常態。在這樣的市場環境下,不妨幽默地考慮一下,是不是每次股市上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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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6-03T10:06 |
提到運氣,人們總是搖搖頭,或是讓人尷尬。如果我說你運氣好,顯得我嫉妒;如果我承認自己運氣好,又覺得自己被貶低了。但在分析成功的故事時,是否能簡單地將其歸因於運氣?讓筆者以貝索斯和他的亞馬遜帝國為例探討這個問題。 貝索斯創立亞馬遜並非純粹的運氣,而是一種前瞻性和野心的結合,這種程度的洞察力和執行力在一個世紀可能只出現幾次。然而,假設貝索斯今天重新開始,沒有資金、沒有名聲,他還能否再造一個數兆美元的商業帝國?可能性不大。亞馬遜的成功取決於許多不可複製的因素,如互聯網的高速成長、市場環境、過往的競爭對手、政治和法規等。 這並不是說貝索斯的成功全靠運氣──他的能力絕非偶然。但是,許多推動亞馬遜成功的條件是不可能重現的。這種觀點並不矛盾,關鍵在於區分哪些是基於技能的,可以嘗試模仿的,哪些是特定時代背景下的產物,難以複製的。 歷史是變化的研究,諷刺的是,人們常常試圖用它來預測未來。就像華爾街日報的Jason Zweig所說,人們從2000年科網泡沫中學到的並非「永遠不要投機於高估的金融資產」,而是「永遠不要投機於互聯網股票」。結果,這些人轉而在2008年前後炒樓,再次遭受重創。這種狹隘的教訓是危險的。 真正的智慧在於,詢問「這是否可複製?」這不僅幫助我們專注於那些我們普通人也可能複製的成功要素,而且還能避免陷入歷史的誤解。 從「股神」巴菲特的耐心、洛克菲勒對分銷控制的重視,到馬斯克的冒險精神和品牌建設,以及貝索斯的長遠思維,這些都是我們可以學習的寶貴經驗。然而,特定時代的市場環境和法律體係等,這些都是我們無法複製的。 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世界中,了解運氣與複製性的差異至關重要。真正的機會往往隱藏在那些可複製的技能和決策背後。而那些獨一無二、難以再現的歷史條件,則提醒我們,每個時代的成功都有其獨特性。在追尋前人足跡的同時,不妨從中提煉出那些恆久不變的智慧,這可能是我們走向成功的最佳方式。畢竟,在這個看似由運氣主宰的世界里,能夠掌握複製的藝術,或許才是獲得幸運的最佳策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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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5-27T11:02 |
在日本,有些企業扛過了千年的風風雨雨,讓人不得不佩服它們的生命力。 這些企業被稱為「Shinise」(老舖),它們的秘訣之一就是持有大量現金而幾乎不負債務。債務,這個經濟世界里的老大難問題,似乎不在它們的詞彙表里。 Kent Nerburn曾說:「債務定義了你的未來,而一旦未來被定義,希望就開始消亡。」這不僅是一句警世名言,也讓人不禁反思,債務是否真的是我們的救星,還是未來的枷鎖? 債務的本質是什麼? 在它的世界里,沒有債務的生活就像是一片寬廣的海洋,你可以自由地航行;而一旦債務如影隨形,那麼這片海洋就變成了一個狹窄的水道,你的航行自由度大大減少。更糟的是,當債務累積到一定程度,你的船可能就只能在一個極小的池塘里打轉了。 在日常生活中,債務減少了我們面對未來不確定性的能力。從市場波動到生活變故,無債務狀態下的人可能安然度過;而背負債務的人,則可能因為一次突發事件就陷入困境。想像一下,戰爭、經濟衰退、疾病、家庭危機……這些不幸確實不請自來,但有債務的人似乎總是更難抵禦這些生活中的「驚濤駭浪」。 但債務並非一無是處——在適當的時機和場合,它可以是推動個人和企業發展的重要工具。問題在於,當我們將它視為解決所有問題的萬金油時,可能就會忽略了它所帶來的風險和限制。在動盪不安的世界里,過多的債務就像是在你的救生衣上繫了一塊砝碼,雖然不至於立刻沉沒,但也大大降低了你游到安全岸邊的可能性。 最終,債務是一種策略選擇,需要精心管理而非盲目依賴。在這個充滿不確定性的世界里,個人層面可能更應該學習那些「Shinise」企業,用持有現金的保守策略來換取長期的安全和自由。畢竟,在未來的路上,誰也不想被過去的債務絆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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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5-21T10:29 |
中國經濟的再平衡聽起來像是一場永無休止的拉鋸戰。歐盟外交與安全政策高級代表博雷利(Josep Borrell)的警告聲猶在耳邊響起,而歐洲對中國安檢設備生產商同方威視(Nuctech)的突襲只是眾多貿易調查中的一環。不斷膨脹的貿易順差和內需的不足,讓人不禁想問,習近平為何如此害怕釋放中國消費者的潛力? 中國的高儲蓄率和低消費比例似乎成了一種經濟常態。中國人儲蓄如此之高的原因包括缺乏良好的投資選擇,特別是在房地產低迷的情況下,以及社會福利和醫療保障不足。事實上,面對房地產危機,國家主席習近平已經採取了一些一次性的措施來刺激消費,以彌補國內需求的下降。但中央迴避了更激進的措施,例如進行更深層次的經濟改革。儘管有經濟學家呼籲刺激消費,但政府更願意投資於高端製造業和技術,如電動車和人工智慧。這種策略在短期內或許有效,但長期看來,過度依賴投資的模式終究難以持續。 主席習近平的「全面國家安全」概念強調自給自足,尤其是在製造業上。這種思維不僅是為了應對經濟挑戰,更是為了應對潛在的武裝衝突。製造業的重要性被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消費則被擱置一旁。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數據,中國去年的投資佔國內生產總值的比例超過40%,是世界上最高的比例之一,而私人消費佔GDP的比例在2023年約為39%,相比之下,美國約為68%。西方批評者稱,隨著房地產市場的放緩,更多的投資流向了製造業而不是家庭消費,這刺激了供應過剩。 中國的經濟結構性矛盾日益突出,過剩的產能和低迷的消費需求成了一對難解的矛盾。儘管政府試圖通過補貼和基礎設施投資來解決問題,但效果似乎有限。對製造業的過度投資可能會加劇國內的通縮壓力,打擊私人投資者,最終導致增長放緩。當定價能力減弱,投資意願自然下降,這對經濟增長構成了長期威脅。 將國有資產分配給公民聽起來像是一個不錯的解決方案,但這在政治上顯然不太可行。地方政府擁有的資產,如貴州的茅台,或許能成為重新分配的對象,但這樣的舉措需要極大的政治勇氣。 總體來看,中國要真正釋放消費者的潛力,必須在經濟政策上做出重大改變。但在目前的政治和經濟環境下,這些改變看似遙不可及。隨著全球市場對中國的反應越來越強硬,未來的挑戰只會更加嚴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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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5-13T10:50 |
上周五(5月10日),市場見證了中資高息股的一次不同尋常的集體上漲:包括內銀、內險、電訊、電力及能源股紛紛飆升,這些股份通常被投資者作為收息工具持有,提供穩定的回報。在這場由高息股主導的市場氛圍中,恆安國際(01044)的產品除了直接關聯到普羅大眾的日常生活外,其提供了超過5%的股息率,加上潛在的資本升值,都凸顯了它在投資組合中的穩健與吸引力。 恆安國際的穩定性,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其在紙巾、衛生棉及紙尿褲等核心產品上的長期深耕。這些產品貼近消費者的基本需求,不僅推動了公司的銷售成長,也顯著提升了利潤。2023年,公司股東的應佔利潤實現了45.5%的驚人增長,達到28億元(人民幣.下同)。事實上,這一增長不僅僅是數字上的躍進,更凸顯了公司在核心產品和功能的不斷優化下,成功切合滿足市場對高品質生活用品的需求,並在競爭激烈的市場中保持優勢的証明。 在財務穩健性方面,恆安國際展現了其作為行業領導者的財務紀律。公司坐擁有超過50億元的淨現金,或相當於淨負債比率-26.4%,顯示出公司在資本結構調整和債務管理上的謹慎態度。此外,也為其未來的擴張或潛在的市場波動提供了足夠的緩衝。 儘管面臨內地消費市場的整體疲弱,恆安國際卻成功捕捉了消費者對高端衛生產品的持續需求。特別是在疫情後,隨著內地消費者衛生意識的增強,功能性紙巾和衛生用品需求大增,這直接推動了公司旗下高端產品線的銷售增長。例如,其心相印「絨立方」超高端紙巾,「萌睡褲」和「天山絨棉」系列衛生棉巾產品,有效捕捉了消費升級的趨勢。此外,除了體現在其傳統的紙製品上,業務更擴展到了個人護理和健康用品領域,公司的「便利妥」品牌於上世紀80年代就開始在香港本地市場推出個人急救及護理產品。該品牌不僅在本地市場穩紮根40年,也持續創新產品以適應新一代消費者的需求,進而維持品牌的活力與市場的競爭力。 為了適應數字化銷售的浪潮,恆安國際亦積極擁抱電商和新零售策略。透過與主要電商平台的合作,加強線上市場的佈局。去年,該公司透過電商渠道和新零售渠道的銷售增長超過17.7%,佔整體銷售的30.1%,顯著高於其他傳統渠道。這項策略不僅提高了公司產品的市場滲透率,透過直播銷售和社群活動,也提升了品牌與年輕消費者之間的互動。此外,公司利用先進的數據分析技術來優化行銷策略和捕捉消費者行為和偏好,從而優化行銷策略,並提升用戶購買體驗。 回顧恆安國際的2023年業績,可以看到了一個在挑戰中尋找機會的企業形象。對投資者而言,恆安國際提供了一個觀察中國日用消費品市場和消費升級趨勢的絕佳窗口,其國際化策略,尤其是在東南亞以及更廣泛的海外市場的佈局,預計將為公司帶來新的增長動力。對於追求穩定而又不失成長潛力的投資者而言,恆安國際無疑是一家值得細緻考察的優質標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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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5-06T10:29 |
在金融市場上,危機似乎總是潛伏在每個角落。無論是下一次經濟衰退、熊市的來臨,或是不可預測的黑天鵝事件,金融人士似乎總有理由憂心忡忡。但作為一名從業者,我對市場上普遍的兩個擔憂,即分別是股市的高度集中和政府的債務水平,卻持有不同看法。 首先,先談談股市集中度。一些分析師和投資者對於市場中權重最大的幾家公司佔比過高表示擔憂。確實,像標準普爾500指數這樣的指數中,前十大股票佔比超過三分之一。然而,這真的是個問題嗎?歷史數據顯示,長期來看,市場回報總是由少數表現最佳的公司所主導。如果這些「大而不倒」的公司能夠持續表現優異,那麼它們的優勢地位不僅是市場的反映,更是一種資本效率的體現。 接著是關於政府債務的討論。最近,《彭博》發布的一份報告揭示了美國政府債務水準的潛在風險,預測在未來十年中,債務與GDP的比率將持續上升。儘管這種預測聽起來令人不安,但這里必須認識到,美國作為世界最大經濟體擁有多重優勢:世界儲備貨幣、龐大且流動的金融市場、創新的企業文化等。這些因素為美國政府債務提供了一定的緩衝。 此外,最關鍵的是,美國有發行美元債而且是自給自足(即變相「印鈔」)的能力。這意味著除非政治上出現極端不理智的操作,美國實際上不存在違約的風險。而且,政府債務雖然是負債,但對退休金計畫、保險基金和外國投資者等來說,又是一種資產。 總結來說,雖然股市集中度和政府債務水平常常被視為潛在的風險點,但這些擔憂往往被放大。作為投資者,我們應該更關注我們能控制的因素,例如製定合理的投資策略和保持長期的市場視野。市場的其它擔憂,就讓市場自己來擔心吧。 在投資的世界里,最佳的策略往往是保持冷靜,用數據說話,並對那些被市場情緒所左右的恐慌態度保持懷疑。讓我們繼續觀察,用一個清醒的頭腦來做明智的決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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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4-29T11:15 |
在全球經濟與政治的大棋盤上,中美之間的戰略競爭一直是全球關注的焦點。美國雖然在全球擁有廣泛的影響力和強大的軍事基礎,但對中國的快速崛起和戰略佈局評估似乎仍停留在過去的光環之中。從最新的政治發展來看,美國在應對中國的戰略挑戰方面顯得步履蹣跚,而中國則在準備潛在衝突方面顯得更為主動和周到。 長久以來,美國憑藉其強大的經濟和軍事力量,在全球享有絕對的領導地位。然而,隨著中國等新興經濟體的快速崛起,美國的全球戰略似乎陷入了自我矛盾。一方面,美國試圖透過軍事同盟、貿易協定和技術封鎖等手段來維護其全球霸主地位;另一方面,這種策略在現實的國際環境中顯得越來越力不從心。 美國政府在近年處理國際衝突中,如烏克蘭戰爭時的表現,顯示出其對國際事務的影響力可能正在減弱。 不僅是因為其國內政治的分裂,更因為其全球戰略聚焦似乎未能與時俱進,適應快速變化的國際環境。 顯然,美國的問題在於,它似乎過度依賴其歷史上的成功模式,如軍事幹預和經濟制裁,而沒有有效適應全球力量重建的新現實。這種策略上的自滿和缺乏創新,正逐步削弱其在國際舞台上的影響力。 同時,中國則展示了一種更為策略性和前瞻性的國際戰略。透過一帶一路倡議、亞投行等多邊發展計劃,中國不僅在經濟上與其他國家建立了緊密的聯繫,同時也在國際政治中扮演越來越重要的角色。 更值得注意的是,中國在科技創新和綠色經濟領域的投資,如電動車和再生能源,不僅促進了其國內經濟的轉型,也為其提供了在國際市場上競爭的新武器。這種長遠的戰略規劃,使得中國在全球經濟重組中佔據了有利位置。 從推動電動車和電池技術的發展,到加強食品自給自足,再到金融系統的獨立化,中國似乎在為潛在的全球衝突做著周密的準備。值得留意的是,中國政府對外強調使用人民幣進行國際貿易以及透過儲備黃金,旨在減少對美元的依賴(變相減少對外部經濟制裁的脆弱性),這不僅是經濟策略的一部分,也充分體現其全球戰略自主權的體現。 面對中國這一系列的戰略舉措,美國似乎也意識到需要重新思考其國際策略。單靠軍事優勢和傳統的經濟影響力已不足以應對新興的全球挑戰。美國正著力加強其國內產業,特別是高科技和製造業的競爭力,同時在國際舞台上尋求新的合作與聯盟,確保其全球戰略佈局的多樣性和靈活性。 在這全球力量重塑的關鍵時刻,中美兩國的每一步棋都可能影響未來世界的安全與繁榮。 對於這兩個世界最大的經濟體來說,如何在維護自身利益的同時促進全球穩定,將是對其智慧與遠見的真正考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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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4-22T11:17 |
儘管中東戰火再起,紅海航道遭胡塞武裝攻擊,這一路線通常承載全球約12%的海運原油,石油輸出國組織(OPEC)仍在限制供應量,美國國務卿布林肯更喚起了1973年石油危機的幽靈,當年「贖罪日戰爭」(Yom Kippur War)導致阿拉伯石油禁運,令油價在短短三個月內翻了四倍。然而,油價卻異常冷靜,去年大部分時間油價交易區間在每桶75至85美元之間。 造成這現象的原因多面向。首先,OPEC成員國之間的生產也不再那麼集中,要所有成員嚴格同步控制供應並不容易。此外,與過去50年相比,現今中東地區在全球石油生產中的份額已下降,從1974年的37%降至今日的29%。這在某種程度上歸功於2010年代的頁巖油氣革命,該革命使美國自1949年以來首次成為淨能源出口國。 其次,OPEC成員國擁有充足的閒置產能(即閒置設施在短時間內可生產的石油量)。美國能源資訊署(EIA)估計,OPEC核心成員國的閒置產能約為每天450萬桶,超過伊拉克的日產量。 雖然全球對石油的需求依然旺盛,根據EIA的數據,2023年的石油需求創下歷史新高,預計2024年將進一步成長,部分原因是印度的增長,但這似乎不太可能推動價格大幅上漲 。全球經濟成長並沒有達到2000年代初期的水平。長期以來是世界最大石油進口國的中國,正經歷經濟增長陷入停滯的隱憂。中國經濟結構的變化也使其對石油的需求減少,例如預計明年中國市場上過半數新車將是電動車。 儘管中東地區的不穩定因素依舊存在,但由於全球石油市場的多元化以及技術進步,使得當今油價並未如歷史上那樣對地緣政治衝突作出劇烈反應。對投資者而言,這是一個提醒,在全球能源市場中,傳統的地緣政治分析可能需要與時俱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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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4-15T10:05 |
在過去十年,美國股市的表現令人矚目,估值高達21倍的市盈率,遠超過歐洲的14倍和英國的12倍。這種顯著的估值差異不僅源於成長和產業差異,還有更深層的原因。對於投資者而言,理解這些差異背後的邏輯和歐洲公司的應對策略至關重要。 美國和歐洲股市的估值差異,部分可歸因於美國公司在成長和獲利能力上的優勢。然而,地緣政治因素,如烏克蘭戰爭以及歐洲對能源的依賴,也讓歐洲市場顯得風險更高。此外,歐洲公司對中國市場的高度依賴,在當前的國際環境下也增加了不確定性。 面對估值壓力,歐洲公司正採取多種策略: 一,業務轉移:將更多業務轉移到相對穩定的美國市場,減少對風險較高區域的依賴。 二,股票回購:利用現有的低估值,透過回購股票提升股價。 三,增加投資:加大資本支出和研發上的投入,提升公司的競爭力和市場地位。 四,重新上市或分拆上市:考慮在美國市場重新上市或分拆部分業務上市,從而得到更高的市場估值。 歐洲的股市文化與美國有顯著差異。美國家庭將較大比例的財富投資於股市,而歐洲家庭則偏好存款和房產。這種差異導致歐洲股市的流動性和吸引力不如美國市場。 儘管有種種挑戰,歐洲股市仍具有縮小與美國股市估值差距的潛力。關鍵在於如何透過政策支持和公司自身努力,改善投資環境和增強公司的成長性。政府在關鍵領域如人工智能、再生能源和國防的投資,不僅能促進經濟成長,還能提升股市的吸引力。 總的來說,雖然短期內美歐股市的估值差異可能持續存在,但透過一系列策略調整和宏觀政策的支持,歐洲股市可望展現更強的成長潛力和投資價值。對投資人而言,關注這些變化和潛在機會,將是未來投資決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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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4-08T09:57 |
今年以來,投資者見證了蘋果(AAPL)和特斯拉(TSLA)股價的起伏,蘋果下跌了12%,而特斯拉更是下跌了31%。這一波動引發了市場對科技股未來的深思熟慮。但這一切,是否只是冰山一角? 蘋果,這個曾經的科技界寵兒,現在似乎正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估值危機。其市盈率(PE)已接近過去十年的最高點,投資者開始質疑,智能型手機的更換週期和中國市場的疲軟是否預示著成長的放緩。 同時,特斯拉,這個電動車領域的先驅,其股價的大幅下跌,似乎也為市場敲響了警鐘。當下市場的一個重要轉折點是,投資者開始從依賴低利率的故事,轉向對人工智能(AI)能力的重視。在這場AI的軍備賽中,蘋果似乎正在失去它的光芒,至少比起谷歌(GOOGL)和微軟(MSFT)。 美國經濟的強勁,似乎也改變投資者的偏好。從過去的防禦型成長股,到現在的經濟敏感型股票,市場的口味正悄悄轉變。在這一點上,蘋果似乎處於不利地位,因為它的防禦魅力正在減弱。 讓我們再來看看市場的情緒。花旗銀行的Levkovich情緒指標已經進入了「狂熱」(Euphoria)區域,而歷史告訴我們,這往往是未來回報平平的先兆。不過,策略家似乎對這種情緒波動並不擔憂。例如,研究機構Strategas的宏觀研究主管Chris Verrone指出,市場寬度的上升有助於緩解市場的狂熱。 市場的動能仍然強勁,儘管科技股的相對強度有所減弱,但有超過85%的股票收盤價高於其200天移動平均線,顯示市場的深度和廣度。這狀況在過去80年的標普500指數歷史中,也屬於最高水平。 現實中,美國經濟的持續驚喜加強了市場的信心。花旗美國經濟驚喜指數表明,經濟數據持續優於分析師預期。美國製造業的擴張,更為市場注入了一劑強心劑。 在這樣的情況下,市場的強勁動能和狂熱情緒並未引發市場太多的擔憂。只要經濟成長持續給市場帶來驚喜,這種狂熱或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然而,一旦成長的腳步放慢,市場可能需要重新評估這種樂觀情緒。 綜上所述,市場的情緒和動能似乎正在玩一場危險的遊戲。在這場遊戲中,只有持續的經濟成長才能維持現有規則的邏輯不變。但對於智能型手機和電動車市場來說,這場遊戲似乎更加複雜,因為它們已經成為了投資者情緒波動的風向標。圍繞著蘋果和特斯拉的爭論,不僅是關於技術和創新,更是關於未來的預期管理。 投資者需要撫心自問的問題是:在這樣的市場環境中,自己是否能保持冷靜?投資者是否已經為可能到來的波動做好了準備? 在未來的幾個月里,這些問題將會得到答案。作為市場的參與者,無疑將會見證市場自我調節的力量,不論是向上或向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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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然 |
2024-03-25T10:44 |
在投資界,預測像是日常飲食,無所不在,卻又充滿迷思。最近的一項研究,揭示了一個不太令人舒服的真相:即便是領域專家,其對經濟和市場的預測準確率也遠低於他們的自信程度。這項發現對任何試圖在莫測市場中尋找方向的投資者來說,無疑是個冷水淋頭。 預測的困難顯而易見,對此,投資人似乎陷入了一種集體性的自我欺騙:我們渴望對未來有所把握,即使這種預期的根基多麼脆弱。市場上的每一個聲音似乎都在告訴我們,需要對一切有所見解,有某種見解似乎成了資格的象徵。 然而,投資的本質並非在於精準的預測,而是在於對不確定性的管理。那些真正理解市場不可知性並據此行動的投資者,在長遠的投資道路上往往能夠更加穩健。 那麼,如何在這個喧囂的預測市場中保持清醒呢? 首先,我們需要重新檢視預測的角色。在投資決策過程中,預測不應該是指揮棒,而是風向標。它或許能提供某種方向感,但絕非決策的全部。預測,應該建立在對不確定性的尊重和對可能性的開放態度之上。 其次,投資者應重新聚焦。在紛繁複雜的市場資訊中,我們需要區分哪些是關鍵的,哪些是噪音。長遠來看,只有少數因素是真正影響投資報酬的。投資人應當把精力集中在這些因素上,而非被每個市場預測所牽引。 此外,投資者需要接受錯誤的必然性。即使是經驗豐富的專家也常犯錯。在這個意義上,投資更像是藝術而非科學。在這門藝術中,最重要的技巧之一就是建立對現實的彈性,並學會在不斷變化的市場動態中保持平衡。 最後,我們應該減少無謂的討論。在投資領域,「我不知道」是美德。我們應該感到自在,當面對不可知的未來時,說出「我不知道」。這不是無知的表現,而是智慧的體現。 在一個每個人都試圖預測未來的世界里,最有價值的可能正是那些選擇不去預測,而是專注於建構應對不確定性的策略的人。金融市場的真正高手,並不是那些聲稱能準確預測未來的預言家,而是那些能在預言家們的預測紛紛落空時,依舊能穩健前行的智者。 投資不是對未來的預測賽,而是對不確定性的耐力賽。在這場賽事中,理性、謹慎和適時的謙卑,是每位參賽者的不可或缺的裝備。那些以為自己擁有預測水晶球的投資者,往往在無意間錯失真正的投資良機。而那些明白市場脈動、敢於承認不確定性的投資者,則更有可能以穩健的步伐,迎向投資的終點。 在這個充滿變數的財經世界里,筆者想再一次提醒您:忘記對未來的過度猜測,擁抱不確定性,才是投資之道的真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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